第二件案子,两夫妇同时死亡,卷宗上死状一栏填写的是“全身紫青,口吐血沫,死的极迅速。”
死因一栏,却和第一件案子大不一样,这里填的是:“仵作赶到现场,银针探之,变黑,但尸体运回衙门再验,银针却没有任何反应,初步怀疑吃下了少剂量的剧毒蘑菇致死。”
然后卷宗里附了一份仵作验尸的报告,跟结论没什么二致,只是多了一句描述,
在男死者的手指处“发现有小兽齿痕,判定为死后老鼠咬之,不予深入研究。”
许安生并非神探,本来是想来府衙寻根究底一下,以免除所谓“凶宅”的困扰,但看过之后,反而更加困惑不已。
这两件死亡案件,居然都没有找到死因?说是剧毒,靠银针却验不出,或者验不准,世间确实有这种剧毒之物,连银针都探不出,但少有的几种其都长在深山老林之中,极其罕见,也极其珍贵,任谁也不会拿这么稀罕的毒物去毒杀几个普通人。
而且许安生仔细看过了,院子里,房顶上,都只有一些杂草,没有任何毒物之类的东西。
不对。
如果这剧毒来自于动物的话?那秀才手上的咬痕,说不定便是剧毒的动物所咬。
只是许安生知晓的毒物都是植物,对动物了解不多,他想起昨日,常元时给的那本《清异录》似乎有稀奇毒物收录,自己或可一查。
正准备走,许安生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年初的时候,田青玥找田三成家借了5000钱,跟村民一起拿去入股田有财投资的商队,三个月后这支商队宣布在柴山处被土匪劫走了,如果真有这案件,自己趁此机会,也正好看一看。
因为是今年的案件,所以许安生很容易便找到了,还真有这么回事:
“田家商队,有马拉车二十五张,载布匹、瓷器、茶叶若干,行至柴山兴安镇以北三十里处遭贼人所劫,三人轻伤,无人死亡,货物全数丢失,兹以匪情上报郡府,后得回函由兴安镇自行处置。”
后面也夹了一页纸,居然是邢捕头写的:“损失虽巨,但无人伤亡,着兴安镇府兵于官道巡逻,同时提醒商队勿夜间行进,人手不足,无法进山清匪。”
许安生合上卷宗,这桩案子也和他前阵子获得的信息可以贴合,兴安镇北三十里是从郡府来的主干道,那里近几年有一伙匪徒只劫财不杀人,这打劫商队的事情,应该就是他们干的了。
只不过……
山道崎岖难走,二十五车货物,如果靠人搬运,要多少人才能抢走?上千人?这伙匪贼如果真有如此浩大的阵势,早引起郡府注意了,那如果只有百人,四人搬空一车货物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许安生走过那条路,一翻卷宗,便找到了这自相矛盾之处,眉头缓缓皱起。
这件事情内里定有隐情,如果田有财和那匪徒不是一伙的,这事根本就没法按照卷宗里的说法发展!
而且早不出事晚不出事,靠近家门的时候忽然开始赶夜路出事了?这说不过去。
许安生合上卷宗,此事还要从长计议,要是能翻出这件事的内幕……或许能让那田有财永远翻不了身!那自己在兴安镇,可就算是少了一个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