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口几名民壮架着个人,远远地冲楚铭招呼道。
楚铭上前,认出正是昨夜带走古彦的那几人。
不过此时的古彦,楚铭差点没认出来。
因为对方整个头脸都被厚厚地白布包裹着,仅仅露出个鼻子嘴巴。
且头脸上鲜血渗出,几乎把身上囚衣都给染红。
“伤成这样?”
楚铭挑了挑眉。
古彦囚衣完好,并无鞭挞痕迹。
唯有脑袋上鲜血不断渗出,厚实白布都遮不住。
“怎么,同情?”有人斜睥楚铭,冷冷道。
暴力刑讯,在这个时代自然算不上什么。
且古彦早已坐实了所犯的案子。
对这种人自然没什么可同情的。
只不过伤势过重,不用药的话,很大概率会庾死牢中。
“总之,人交给你了,自己看着办吧。”
几人丢下古彦,转身就走,理都懒得理会。
“牢城内尽是罪大恶极之徒,死就死了,没人会当回事。”
老狱卒听到动静,同样转了出来,见到楚铭神情低声道:“不过,该有的流程还是的走。”
“流程?什么流程?”
楚铭好奇,老狱卒则寻来大夫,就在门口,直接剪开了包在古彦头上的白布。
“头脸被包的这般严实,你怎么知道人犯有没有被掉包?”
乘着大夫忙碌的当口,老狱卒蹲坐在远处,解释道:“掉包,换个人没什么,没能查出来留下首尾,就是我们的祸事了。”
“往常发生过这种事?”
“很少。”
很少自然就是有过,且不止一次。
楚铭倒很想知道发生这样的事,狱卒会承担怎样的责任或者惩处,下一刻,整个人变得沉默。
“这是刑讯还是残虐?”
白布被剪开,楚铭确定并没有被掉包。
只不过,看着古彦脸面上那两个兀自淌血的血窟窿,心中猛地窜起道道寒气。
似触及伤口,古彦身子剧烈颤抖了下,嘴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哭嚎,旋即又陷入昏迷。
双眼被生生挖掉,大概昏迷都算幸福。
“好了,上药包起来吧。”
老狱卒神色如常,便是那名大夫也习以为常的模样。
熟练的铺上膏药,缠上白布,然后转身离开,从头至尾,没有说话,也没有索要诊费。
“他在这边专门负责牢城疫病。”
“你若有个头疼脑热什么的也可以找他。”
“当然,可以的话,尽量去城中,因为他是兽医出身。”
老狱卒起身,示意楚铭将古彦送回监舍,自己则取出打扫工具,将门口血迹清理个干净。
“乱世之兆。”
早先在郊外,这些日子,楚铭也曾见过各种各样的惨状,便是死人也见过不少。
可衙署这般做事,再有洪安那批人,以及刚刚离开的几个民壮,他首次生出这样的感慨。
。
监舍和昨日没什么两样,光线阴暗,气味难闻。
又有那不知生病还是什么缘故,不断发出哼哼唧唧地声音,显得格外压抑。
楚铭心态倒变得有些不同,紧张不在,反而带着些许期待。
毕竟诡异对他来说,意味着灵能,灵能则代表着寿元。
当然前提是自己能活下来。
可惜,等他将古彦送回监舍,别说什么诡异,就连昨天表现很健谈的许安自始至终都背着身子卧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