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狐远去的身影,赵恒便放下了心。
拉上了被撞开的门,又坐回了书桌旁……
…………
“唉,这鬼天气,怕是又要冻死多少人。”
“冻死?怕大多是饿死的吧!这赋税一年比一年多,本来收成就越来越不好,这上面收的税却丝毫不减,反而越来越多。”
“嘘,慎言。”
“这狗屁朝廷,完全不给百姓留条活路。生下来要交落地税,娶媳妇要交新婚税,过路要交路税,买东西要交一遍税,卖东西又得交一遍税。呵,就连他娘的死了都得去交棺材税。”
“陈兄弟,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道长莫怕,这大雪之际并无他人。”
“总之,陈兄弟在外需得小心行事,此等话语若是人听见了,便是满门抄斩的弥天大罪。”
“这是自然,某家虽然无甚大智,但也不是妄语之人。”
“陈兄弟,此番行事须得小心!你在沧州犯下事,现今官府出三千贯赏钱捉你,不可大意,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怕他个鸟,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城郊的一间草屋内,泛黄的烛光下映着两道人影。
只见其中一人头顶麻布头巾,身形魁梧,两眼目瞪如金刚,生的面圆耳大,鼻直口方。更是身长八尺,腮边蓄着一把浓密的络腮胡,端是一个性情直爽的大汉。
而另一人便正是赵恒近来一直派人调查的老道士,依旧是穿着那件老道袍,不过却披了一件皮袄,面色仿佛更加的苍老。
昏暗的油灯下,两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商量着事情的细节。
“陈兄弟,事成之后,不知投何处去?是否有安身立命之处。”
“哦,不知道长有何建议?”
“陈兄弟,若无去处。在那三百里外冀州管下有一个水乡,名唤梁山泊,方圆千余里,周遭尽是些草地沼泽。”
“现如今有三个好汉在那里安营扎寨,为首的好汉唤作王禄,跟着两个兄弟王开、王高,手底下聚集着千八百个喽啰,往日里劫富济贫,得以名声在外。于是多有犯下弥天大罪之人,往往投奔那里躲灾避难,为他所收留。”
“那王禄曾与我有旧,常有书信来往,他日我修书一封于之兄弟,去头那里入伙,到时候避一避风头。”
老道士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提出了一个建议。
“如此甚好,那得多谢麻烦道长。”
“哪里哪里,只是如今官府张挂榜文,道口那里过时有人搜检,陈兄弟从那过去怕是有不少麻烦。”
“此事道长无需在意,区区小事,洒家自有伎俩,只需使得一个小计策,便可轻松过去。”
“那好,老道我先在这敬陈兄弟一杯。”
“不敢当,不敢当。”
…………
白茫茫一片的田地上有些荒芜,不少矮小的树枝被厚厚的大雪压断,野草也被尽数掩埋。
不少百姓家中灯火稀疏。
一间风雪下摇晃的茅草屋内,一大家子围在灶台前,分食着那为数不多的豆粥。
“娘,我饿。”
“娘,我也饿。”
两个娃娃对着一个妇人说着,将手里碗中的豆粥舔得干干净净。
但还是止不住的饿。
“娃儿,早点睡,早点睡就不饿。”
妇人也是面黄肌瘦,但此时的她也只能尽力的安抚着孩子,家里已经没有更多的粮食了,只剩下不少种子是来年初春的希望。
“娘,还是饿。”
“用绳子把肚子勒紧点就不饿了。”
“早点睡,睡着了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