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才从街道楼宇之间,传来回荡的枪响。
狙击手?谁?
不管怎么样,活下来了。
秋山彩子陷入了昏睡。
而李蟠的危机还没解除。
他仰面朝天躺在地板上呕着血,抬头抠了抠右侧胸口被狙击子弹打穿的大洞。
“妈了个巴子……又来……”
这一枪,不就是昨天挨枪的地方么,只不过对方换了普通子弹,直接打穿没有炸碎罢了。
玛德,三头犬这群疯狗……打着靶玩呢是吧……
李蟠咳咳咳得大口吐着血沫喘气,顺手把肩膀上插的刀,呃,苦无拔下来扔掉。
伤成这样居然都没死,还真是蛮奇葩的,这是四级生命体血厚,还是正装/守护者的功劳呢?
唉,累死了,不想了,只想睡觉……
不,不能睡,睡过去就死定了……
打电话,打电话找k,或者叫出租……
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
李蟠猛得睁开眼,他看到自己坐在一间破庙里。
神龛上干干净净,祭台上荡荡空空,整个屋子里就屁股底下一个破蒲团,连香火都没有。
李蟠这时反应过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脚。
这不是他的身体,但还好也不是蛇身,而是一个披着破破烂烂的黑道衣,脚上一双草鞋的未成年小孩……嗯,带把的。
又是什么投影分身?还是说老子已经挂了,又穿越了?
李蟠推开门走出殿去,一抬头就看见了天上的……
那是啥玩意?
茫茫的深空中,一颗心都没有,只有个巨大的,血红色的,无比诡异的肉团!
好像……是胚胎?
就那种还没完全长成的,浑浊的,钩子似的胚胎,甚至都看不出是什么生物。但这尺寸实在是有点恐怖,就好像一颗无比巨大的卫星挂在天上,巨物恐惧症都要发作了。
李蟠张着下巴抬头望了半天,忽然听到呜呜咽咽的呻吟声。
他反应过来,四下张望,寻着声音,在院子角落找到一个狗洞。
李蟠跪在地上一瞧,钻进去把一只悲鸣的小黑狗抱出来搂在怀里。
“不好意思啊,让你受伤了。”
这大概是守护者的灵魂吧,上次见还是英姿飒爽一条老狗,现在已经变成唯唯诺诺一只崽子了。
为表歉意,李蟠撸了一把狗头,然后把狗子抱在怀里,绕着庄子乱转,看看能不能找点肉骨头什么玩意的给它补一补。
可这座破庙里一个人也没有,似乎不是用来住人的,偏厅侧殿只有一排排的空架子,什么东西都没有。
最后找了半天,他只在后院墙头找到个破葫芦,摇摇那葫芦,里头咕咚咕咚得,装了小半罐液体,李蟠打开盖闻了闻,好像是某种黏稠的药油,只闻了一下,那股药味就直冲天灵,灌入鼻腔,往口肺里倒灌直钻进来,简直比辣根都带劲。
李蟠哆嗦了一阵,看看狗子,“好像就这个了,吃不吃?”
狗子就捂着鼻子用眼斜他。
“你这懒货,不好好参禅,却跑来偷我的酒吃,现在还不到时候呢。”
李蟠和狗子扭过头。
看到个怪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那葫芦也不知怎的就落入他的掌中。
此人穿一身青袍,身形高瘦,脸上戴着张贝壳似的假面,只露出眼部两道细长的开孔,头上用一根玉簪把长发束着,腰间还插着一支玉箫,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虚托起葫芦,那葫芦被道道清风裹着,晃晃悠悠漂浮在他掌心,瞧这扮相倒显别样潇洒。
“这位……先生,你哪位啊?我们见过吗?”
李蟠也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异界人打招呼,就学着电影里的模样,搂着狗子抱拳。
那假面怪人歪头看看他,突然弯下腰凑过来,面具那边的两只瞳子,发出两道青色的光芒,竟光照三尺,映得满堂幽青,仿佛直照透李蟠三生九世,把他看了个通透似的。
狗子“呜……”得把头缩到李蟠怀里,李蟠也不禁咽了口口水。
不过那人也没咋样,就瞧了他一眼,摇头晃脑得道,
“你这也混得太废了,打几个垃圾都打成这副惨状,传扬出去简直丢我们的脸,罢了,左右三转才能学功,那我先指点你一招吧。”
然后他抽出腰间的玉箫,朝李蟠身上一点,刺得他跳起来后退,但那玉箫却贴着闪不开,还顺着他身上那轨道一走,牵引着手足,时不时点上两下,刺激得李蟠手足一展,把狗子“嗷呜!”一声丢出去。
“喂!你干嘛啊!”
“废话,在帮你开挂呢。腿曲手虚,展肩直背,把经络舒展开了,把自己想成一只猿猴。”
那人就身形不动,拿一根玉箫,真好似在斗猴似的,把李蟠挑过来,拨过去,刺得他跳手跳脚,左右挪移。
但莫名得,李蟠也感觉到被玉箫引导,周身一股暖流在全身运走,这似乎是一处与九阴炼形所传的,截然不同,又可以环环相扣,相似伴生的新的轨道,一层层,一道道,无穷劲力,就如绽放的花瓣,忽然就随着他手臂中舒展开来。
然后忽得,从他指尖,生出一片波纹似得无形激流来,迎门一扫,无形风刃,涛涛剑气,扑面而来,破风而出!便把门窗稀里哗啦得砍成七零八落的碎片!砸得狗子“嗷嗷呜呜”得乱窜!
哟……老子这是……超能力觉醒了??
那怪人收了玉箫,背着双手,摇着头往外走,
“九阴真经可是堂堂正道,别老走双修的偏门,你那地方要实在没真炁可用,就去杀鬼。”
“杀,杀鬼?”
青袍怪人在门口站住了,朝李蟠扫了一眼,目如电霆,
“不错,斩鬼,天下无物不可杀,不杀人,就斩鬼!
斩绝天鬼,你的道,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