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
清河太守关上门,他房间里端坐着一个儒雅的男人,正啜饮着茶水,并不在意清河太守有些愤恨的语气。
“我知道了。”
“那...现在颜季明已然记恨上了本官,他叔父现在是河北招讨使,若他们二人对我...”
“放心。”
男人温和一笑:“颜真卿此人,乃是真君子,若你有罪,他必然不会宽恕你。”
清河太守不由得更急了。
到底有没有罪,自己还不知道么?
贪污是小事,坐在官场里,屁股上难免沾点。
最让他不安的还是那张字据。
颜季明那句话说的不错,清河太守可以用私人的名义借他钱粮,自然也能用私人名义借给叛贼钱粮。
“不过颜季明此子,倒真不像是他父亲和叔父两人所能教导出来的。”
男人把玩着茶杯,露出些调侃的意味。
“在常山郡不惜以数座城池和无数百姓的性命作饵,诱史思明孤军深入,这招够狠。
在清河郡又当断则断,该躲的时候就躲,该出兵的时候又敢自个带着兵马直接与叛贼正面交锋。”
“是个人杰。”
清河太守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那您可得答应,替本官向招讨使说和。”
“那是自然的。”
男人很是自信道:
“没人敢拂清河崔氏的面子。”
“我听说你抓住了一伙崔氏的子弟?”
颜真卿示意侄儿在自己面前坐下,又让下人去沏热茶送来。
颜季明也不像刚才在大堂上那样气势咄咄逼人,这时候露出了属于晚辈的谦逊笑容。
“行军途中,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谁,侄儿也只能暂时扣押住,您放心,昨晚上我就放人了。”
“哦,是这样。”
颜真卿恍然。
他挥挥手,旁边的下人会意,走出去后不久,就领着一个人回来了。
“这是你的手下?”
颜季明循声看去,正和满脸憔悴的李萼四目相对。
看见颜季明,李萼一脸歉意,但最终还是低下头去,没说什么。
“今早,崔氏的家主找到我,亲自替他说情。”
崔氏?
颜季明不由一愣。
颜真卿站起身,沉声道:
“这却是何等羞辱于我!”
“当街杀人,尚且当予以偿命,何况是调动兵马杀戮百姓!
我费心尽力去整合河北各处,联结义军,而众人不以我愚昧,尊我为盟主,就是看重老夫的清名...”
颜季明打断了叔父的话,语气第一次有些变化。
“侄儿想先听听李萼怎么说。”
“为何用我牌子去调兵杀人?”
他看向李萼,声音平静道:“我爱惜你是个人才,如果你给出的理由让我信服,今天有我在这,谁都杀不了你。
如果你什么都说不出来,我亲手杀了你。”
“颜季明,你放肆!”
这儿是后堂,只有他们几人在这儿说话,颜季明的话倒是不会传出去,但还是让颜真卿勃然大怒。
颜真卿看侄儿,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