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后的仁寿宫离开之后,朱见深对于营救于谦多了一份笃信,太后历经多朝,还是皇帝亲娘,其话语权可想而知。
万贞儿好奇的问:“殿下何事如此开心?”
“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嗯。”
一想到自己可能有些得意忘形了,朱见深马上转变了自己的表情,在这深宫大院里面靠的全是演技,一定得小心谨慎,万一什么一个不注意漏了马脚可就不好了。
就如今天去御书房觐见时候一样,万一自己说得知了于谦下狱的事情,徐有贞这只老狐狸一定会追问自己是怎么得知了,搞不好还会弄巧成拙,最后把给他消息的小太监给害了。
能到皇宫内的大臣,除了一些勋贵是因为祖上荫蔽之外一个个都是人精,都得防着。
自己现在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全靠着身份,自己无兵无权,就没底气,等这件事情过了得想办法开始培植自己的羽翼了。
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下来了,天寒地冻,虽然没有下雪,但是更寒冷了些。
步辇行过,只见前方有一位穿着红色官袍的男人站在一旁,见到自己的步辇行来就朝着自己这边行礼,走近了看,居然是徐有贞。
此处距离自己所住的地方非常近,天色渐渐暗下来,除非有皇帝的圣旨不然寻常时候大臣不能夜里入宫,有些好奇的看着徐有贞。
徐有贞刻意在等朱见深,见面就又行了一次礼:“微臣徐有贞见过沂王殿下。”
“徐阁老,您是在等我?”朱见深非常重视的下了步辇说话。
“殿下真是折煞老臣了,阁老这个称呼老臣可是担不住。”嘴上这么说,但是面上藏不住的笑意有些得意。
文人最是春风得意,莫过于金榜题名时,今日徐有贞加封翰林院大学士,正式成为内阁首辅,位极人臣,不是比金榜题名更春风得意些,就算是徐有贞此时也难以抑制的面露喜色。
“徐阁老为了父皇劳累奔走,这阁老之称唯有您可以挡得住。”
谁都喜欢好听的话,徐有贞听着朱见深这么说心里也舒服的很,便多了一份笑意。
“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朱见深甚至都没有犹豫,摆摆手让跟着的人都退开,彰显对徐有贞的信任。
徐有贞满意的点点头,而后说:“殿下,再有些时日就是您的册封仪式,一应物品还有流程微臣都已经派人送到您的宫内了,因为今天天色将晚微臣明日再和您一一核对,您看可否?”
“有劳徐阁老了,万事有徐阁老为我准备着,心里甚是安心啊。”
徐有贞接着说:“今日来找殿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徐阁老请说。”
“便是请殿下之后不要再和陛下说关于于尚书的事情了,殿下年幼尚不知当年情况凶险,于谦等人不顾陛下安危执意开战差点害了陛下,陛下重视殿下,但是殿下切莫误了殿下的大事啊。”徐有贞依旧带着笑容,说这番话的时候和说之前的话没有什么表情差异。
朱见深早就料想到了找自己说的是这件事情,不然还能为啥。
“徐阁老,于尚书多年来时常教授我学业,今日我也没为了于尚书辩驳,便是怕父皇因为我而耽误大事,可是徐阁老若您的夫子落难,您当如何?”
“若是微臣的夫子作出有害国家,有害社稷,有害陛下之行为,臣绝对不会包庇他,莫说是夫子了,就算是微臣的生父,兄弟也是一样的,家国相较,家为轻,国为重,若是纵容了这样的行为,将来谁都学着于尚书这般将置陛下的安危于不顾,那么将会国之不国。”
徐有贞义愤填膺的说着,朱见深现在不好反驳他的歪理,也不能明面上和他对抗,自己才十岁,要人没人,有权没权,只能用用小聪明。
朱见深非常受教的对着徐有贞说:“徐阁老的话我受教了,是我想的浅了,只是仍觉得于尚书对我实在是有恩的呀……”
看着表情有些纠结的朱见深,徐有贞就换了个角度说:“沂王殿下您有这份心,陛下和微臣等人都看在眼里,大明能有您这样的一位太子殿下真是大明之福气,您这份心意微臣会与陛下转达,争取对于尚书酌情轻罚。”
徐有贞这种鬼话,朱见深能信就有鬼了,但是却非常尊敬的对着徐有贞说:“多谢徐阁老了。”
徐有贞满意的摸摸胡子:“殿下,徐有贞本无资格对您说这些,但是陛下隆恩,等您册封太子之后会加封微臣为太子少傅,所以才斗胆出言提醒殿下,还望殿下莫要见怪。”
内心震惊藏不住表现在脸上:“那更得恭喜徐阁老了。”
“殿下,陛下隆恩,微臣深感责任重大,才斗胆与殿下说那些话,都是为了殿下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