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忽然的发言,让石彪当场石化。
这小子怎么回事,刚才还指着于谦说是刺客,现在怎么在奉天殿说于谦是救他的人了?
徐有贞微微凝眉,他想要杀于谦,但是如果现在于谦有了护驾沂王的功劳,而现在沂王基本要被立为皇太子,那也就是护驾皇太子。
那这场夺门之变他也变相参与了,而且是拥立一方,这样的话自己就算是给于谦加一些罪责,也绝对无法到杀了于谦的程度。
他对于谦怀着深深的恨意,眼看大事将成之时,居然横生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回想起当年,当瓦剌军队打到京师城下的时候,徐有贞曾托言星象有变,建议迁都应天,以避刀兵,休养生息,但是被于谦一句:“提议南迁的人应当斩首!”喝退。
而后当时的礼部尚书胡濙、户部尚书陈循等重臣均附和于谦,群臣呵斥当年还叫徐珵的徐有贞,最后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太监金英的训斥一番,一时间他如同过街的老鼠一般。
所有人都害怕,可只有他说了很大一部分人的内心真实想法而已。
多少的大臣已经安排家人南迁,多少的武将们都在唱衰我军不及敌军,仅因为他开口了就称为众矢之的,就被当众斥为乱臣贼子。
这让向来自视甚高的徐有贞感觉受到了莫大的耻辱,他永远记得当时于谦斥责他的眼神,那种鄙夷,轻视,高高在上的眼神,令他在之后的每一个夜晚恨的牙痒痒。
凭什么!
凭什么你于谦可以肆无忌惮的瞧不起我,凭什么明明大家都怕的要死你们却不敢说,凭什么你们可以肆意践踏我的尊严,我饱读诗书为国出谋划策,何以被你们如此奚落?
于谦不死他睡不安稳。
“沂王殿下可是弄错了?”
徐有贞走到了朱见深的身边,无形中给这个十一岁的孩子施压。
朱见深坚定的摇摇头:“怎么会呢?当时刺客就在我们面前,而且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悄无声息的进入我的房间,于尚书为我挡下了致命的一刀,只是好像刀上有毒,于谦至今还在昏迷,父皇快请太医吧。”
闻言朱祁镇立刻喊:“快去请太医来。”
朱祁镇对于于谦倒是不算太恨,最多也就是因为于谦以前经常和他唱反调,又是朱祁钰的重臣对他印象不好罢了,外加当年京师保卫战于谦主战让自己身陷囹圄,稍带恨意。
但是听闻于谦救了自己的长子,不管是面子上还是内心里总得让人救他。
徐有贞明白现在总不好拦着太医来救人,并未对此说什么,而是转向了朱见深,硬挤出了一丝笑容。
别提有多难看了,不知道是因为尬笑难看还是因为他本来笑起来就难看,朱见深更倾向于后者,这种老成稳重的朝臣,可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变了面色。
“沂王殿下,不知道于谦怎么会出现在您的府上,据臣所知,于谦与您素来并无来往。”
朱见深一脸“天真”的看着徐有贞回答:“自打我被废太子之位,居于沂王府内,于谦不时的就打点人来送些东西来,得了空自己就过来教我一些文章道理,不至于落下学业。”
闻所未闻之事!
但是徐有贞也不能指着朱祁镇说他说谎,却也想不通为什么朱见深要帮着于谦,甚至怀疑难道于谦真的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候经常教导朱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