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药,兴许还能多活几天。”刘铭传笑说:“我若吃了药,怕是离死不远了。
“我若是死了,你们能好过?”刘铭传眼睛一个个看着三人:“你们觉得,那姓杨的会不会把你们当做替罪羊?
“既然有你们这三只替罪羊,那我死在哪就无所谓了。说不得最后就直接死在狱里。”
徐一真听得瞠目结舌。
他虽深知江湖的黑暗,但多是杀人便是杀人,救人便是救人的路数。
虽然残忍,却明明白白。
但按照刘铭传所说,他们三人的救人之举,竟是杨主簿的杀人前奏?
“不至于此罢?”
刘铭传笑着,手拍了拍徐一真肩膀:“小兄弟年轻,不知这当官的恶起来,可比江湖人还要恶上十倍百倍不止。
“毕竟江湖上若要杀人,自己也要承受被杀的风险。但当官的权势滔天,杀人不占因果,便不必担心被杀。”
徐一真万没想到“杀人不沾因果”这句话能用到这儿,一时间莫名有种时空混乱的感觉,只觉得好不容易在明初建立的三观又崩塌了一回。
但再想想,似乎也的确如此了。
所谓杀人不沾因果,最不沾因果的不是神通,是权势。但,
“现在,如何是好?”他问张长贵。
在场众人,若论见识,各有所长,但若论医术,无疑张长贵最强。
他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太医院院使,实力不容小觑。
张长贵也在思索。
若刘铭传说的是真的,那虽然杨主簿已允了开药之权,药却不能轻易得开了。
那刘铭传说的是不是真的?张长贵虽无江湖经验,官场经验却多少有一些,便知道他说的极可能是真的。
毕竟相比官场,皇宫中的争斗只会更加阴暗和血腥。
“那么,一切都要靠你了。徐一真。”张长贵说。
“我么?”的确,医术治病三大手段,药材废掉了,眼下能用的也只有针灸。
“以针灸为治病手段,我和韩大夫只开一些外用药作为辅助。”张长贵说得更详细一些。
相比内服药,更容易做手脚,也更容易置人于死地,外用药的效果就差了许多。
但中药中的外用药并不多,多是以膏、散的形式存在,也多用于治疗皮肤病。
监狱里的大夫几乎人人都有疥疮,这么看倒也对症。
“好。”治病救人,自然义不容辞。
但如此一来,之前的下针就不够了。那最多可以缓解症状,却无法治病。
要治疗重症内疾,还得用五门十变之法才行。
但相比于肺病,更难办的是皮肤病。
肺病,只需要每天下针,七天之后便能痊愈,之后换成每两天下针,再七天便能痊愈。
但皮肤病,情况要复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