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沉默不语。司马遇看向他:“如今我身边能信得过的人只有你老林而已,难道你也要持反对吗?”老林陷入犹疑,司马遇继续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即便我此时联手的是豺狼虎豹那么也是为了将来有一日能将他们一网打尽。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秦遨、秦褚、秦峦、蛮夷、西夏等等一切敌手都将被我踩在脚底永世不得翻身,这天下改还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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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死寂的书房中终于再次响起那个沧桑年迈的声音:“少主,老奴想知道您和西夏做的买卖是什么。他派大军援助我们反击秦峦和秦褚,按照他们以往的作风,胃口肯定不小。”
“大秦国自杜江以南的半壁江山。”
老林如遭雷击,充斥着血丝的浑浊双眼写满了震撼与悲愤:“少主,这同卖国又有何区别?将大秦一分为二拱手送人实在是下下之策。况,以后真的如此行事,等西夏在杜江以南站稳了脚跟喂饱了马匹只怕会北上入侵,到时后悔为时已晚。”
对于这句话,司马遇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我自然不会这般便宜他们,给自己留下后患的事情怎么能做?”用一支玉柄毛笔挑逗着油灯火焰,下垂的眼睑将眸子遮的严实,其中色彩为何无人得知。但只听司马遇忽然轻轻的笑出声来,笑了片刻后不疾不徐道:“他们助我一臂之力夺取皇位清除秦褚等人,我就将半壁江山送给他们,现在的承诺的确是如此,但谁说过以后也会如此?兵不厌诈的道理他们不会懂。”
“秦褚那里已经急行军两个昼夜,月末还有三天就能到达司马遇后方给予致命一击!”河源郡王爷府的书房内藏书万卷,身在其中就能被一股子极其好闻的墨香所包裹。此刻,秋叶吹落入窗,窗前灯火忽明忽暗。
“司马遇毒害秦唤又令其嫡长子暴毙,秦褚对此仇不可谓不刻骨铭心。他纳降秦遨为的便是斩下司马遇头颅的那一天,现在机会有了,一切都近在眼前。我们作壁上观到落得个自在。”精瘦的秦峦与一粗布衣男子相对而坐,说起当下司马遇和秦褚的状况,语气里是不作遮掩的轻蔑甚至还有一二分幸灾乐祸的意思:“看来本王能做一次渔翁了。”
“秦褚是占有绝对优势的。身后是当今名正言顺的天子撑腰以及十万燕地精锐,身前虽是擅长谋划的司马遇,但其手下不足十五万的将士有太多是半路出家,心中唯一的主子不是篡位夺权的军师而是跟随效命了数载的秦唤。如今秦唤死了,那自然就是他的儿子。两军交战,高下立现。”身穿一身极为不起眼甚至可以用寒酸两字形容的粗布衣男子有理有据的论述开来,用事实告诉眼前自己所辅左的王爷——一切远没有他所言的简单:“待到秦褚将司马遇斩杀之后,王爷认为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不会有片刻停歇,会立即将手里锋利无比的长刀指向河源郡,指向王爷及王爷手下的十三万晋军。”不等秦峦回答,男子自问自答:“羌辽知道王爷所想,故而现在就可以告诉王爷没有您所猜想的第二种可能。秦褚不会因为除去司马遇就停下前行的步伐,率军原路返回这条路如果没有秦遨的下命要求不得违抗,他们是不会走的。”
听了这番话,秦峦再也没有一开始的欣喜模样变得十分忧心忡忡起来:“先生为何如此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