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文说完，一副他做错事乖乖认罚的样子，李梅看着又好气又好笑，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行了，大姐不会教训，可打架是不对的，有些事不是打架就能解决问题的。记着，以后真得忍无可忍了，可以和别打架。但是得记住，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可不能为了一时逞英雄，把自己给伤着了。这打架啊，不是聪明的做法……”她给弟弟讲起行为处事来，怕他将来为打架的事吃亏。

李梅把自己的事略过去不提，只是把打架要领叫给弟弟几招，别让他吃了暗亏。小孩子闹着玩还没什么，要是长大了一冲动就靠武力解决问题，那样会惹麻烦的。

李成文毕竟年龄小，大姐一说别的事情，他的心思就被拐到别的地方去了，没工夫再想大姐被骂难听话的事了。

那边的柱子回了家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他娘见他滚得浑身是土，拿起笤帚就要抽他：“个死孩子，刚给洗了衣服，出去又弄了一身脏回来，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好歹，到处疯跑，说，又跟谁打架了？”

柱子当然不能等着他娘抽他，他撒腿就跑，边跑边说：“娘，不是先出手的，是李成文先打的。”

李成文这名字这么绕口，是李梅她娘托李梅她大舅找给起的名，据说是一个秀才起的。当时李梅她娘生了俩闺女，才得了这一个儿子，当然希望儿子将来能有出息。婆婆不管她儿子，她就让娘家哥哥帮忙找给孩子起个好名字。后来李梅她娘走了后，李梅他们还年小，李梅外公外婆都没了，舅舅家住得又远，可能再加上点别的原因，就不怎么来往了。

柱子娘一听是李成文要打她儿子，立马不愿意了，拿着笤帚就想去李梅家算账。

柱子一看就不跑了，赶紧拦住他娘，大声说：“娘，不能去李成文家找他。”

“为啥，他先打得，还不兴去找他算账？”柱子妈自己能打儿子，她可不希望别打她儿子。

柱子打算坦白从宽，“那啥，是先骂他大姐，他才跟急了。”

“骂他大姐什么了？”柱子娘非要打听清楚。

柱子知道自己做得好像不对，就和他娘说了：“说他大姐是寡妇，命硬又克夫……”

柱子妈把笤帚放下，回头就骂自家臭小子，“个傻小子，这么骂家大姐，家能不跟急吗？”

“这不是上次说的吗，就是急了，才想起这么说过，顺嘴说出来的。谁知道他就跟不要命了一样跟打架，要不是强子他们拉着李成文，他非得跟拼命不可。”

原来祸头子是从柱子妈这里传出去的。

“说傻就傻，赶紧闭嘴，以后不许对外这么说，知道不？”柱子妈心虚地瞧瞧四周有没有外，她怕被别听见。虽然大家都传李梅和孟瑞山的谣言，可那都是背后偷偷说的话，哪能拿到大面上说。要是给李家知道了，不是遭记恨吗。

“为啥能说，不能说？”柱反驳道。

“是老娘，有意见？”柱子妈很彪悍，一口把柱子的话堵进嘴里。

想来是那天柱子妈跟她当家的唠叨这事，被儿子无意听了去。没想到儿子还说出去，惹得打了一架。不知道李成文回家告状了没，要是李梅知道，会不会来找她家麻烦？就是李梅来她也不怕，本来她就是个寡妇，还不叫说啦，说不定她也不好意思来闹……

李梅不是不好意思，是没时间、没心情去争这个面子。流言传到今天，说什么的没有，她要是生气，得气死了；要是跟家讨说法，就没法活了。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这事平息过去。

现李梅还要灌香肠，还要洗衣服、做家务、缝缝补补，才没闲工夫把心思用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