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脸上的笑意没了,忍不住用力捏住丈夫的手。
郑青田有心理准备,纵然是最坏的情况,但还能做到不形于色。放开崔氏的手,直起身子,认真的说道:
“这有什么?东京毕竟地处中原腹地,离海边远些,东西贵点也是应该的。”
郑青田说完就发现不对,但话已经出口,狡辩也于事无补。
看着郑青田夫妇的表情,张泽明白崔氏也是知情的,这也正常,毕竟家里突然有了这么多钱,说不知道才奇怪吧!
“姐夫这是说的什么?我好像没说海运吧?不过既然姐夫讲了,泽也发现些问题,这钱塘的南洋货物,竟然比东京的还要便宜?”
“这江南毕竟水域众多航运发达,又临海,便宜些也是正常吧!”郑青田干巴巴地说道。
“姐夫莫不是当我是那种只会读书、不谙世事的书呆子不成?我在京中也和朋友做了些小生意,这海运的门道,也是知道一些的。
在东京的南洋货都是广州市舶的行价,各大商行说是从广州拉来的,至于真假谁也不知,但价格至少是真的,都是市面上的最低价,绝不可能出现更低的价钱。不知道姐夫怎么看?”张泽盯着郑青田认真地问道。
郑青田神色变换不定,看着身边妻子担忧的眸子,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郑青田准备开诚布公的谈谈了。
说到这个份上,也不用遮掩了,郑青田直截了当的说:“没错,是不能有更低的价格了,但你是怎么怀疑我的?”
“姐夫也太胆大了,这来往船只直接大摇大摆的走在码头,我来钱塘时见到了南洋商人。后来又见这南洋的货物如此便宜,问了一下行人,就清楚了。
这南洋货物在自己治下泛滥,姐夫这个一县之主要说不知情,泽绝对不信。”
郑青田听了,也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可这买卖太大,过手的人太多,根本掩盖不住。
就像那个最明显的货物价格问题,不是不知道价格便宜容易惹人注意。可同样的价格谁买你的东西,就算你的东西比同价格的好也不行。
人们宁愿去买同价的次品,也不要你的东西。因为那是从东京来的,那有商号的印记,那是上等的象征。
郑青田只能走薄利多销的路子。
至于仿制印迹?
呵呵,郑青田走私没事、私开海禁也没事,只要打点到位,照样能好好的做自己的县令。
要是仿制商印被发现了,郑青田不敢保证自己能活过一个月。
毕竟,走私、开海禁是损害国家的利益。仿制商印,那损害的是自己的利益。
那些大人物们会让郑青田明白,什么叫“大宋速度”。
“确实和姐夫有关,但姐夫都打点好了,江南道的官员都有一份,一切无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