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辉，将天畔映影得多彩而绚丽，无人的山说道上，潇洒而挺秀的战士，也被这秋日的晚霞，映影得更潇洒而挺秀了。

没有炊烟，因为这里并没有依着山麓而结庐的人家，大地是寂静的，甚至还有些沉重的意味。

沉重的城门被战斧劈开的时候，城里城外都发出了呼叫。不过，一个是欢呼，而另一个却是充满了绝望。

叛军的最后一座城池被左欢攻陷了，共和军从今天开始，成为了一个历史名词。

左欢从门上拔下巨斧，碎木片崩到左欢脸上。可是，左欢没有一点以往打了胜仗之后的喜悦，心底，只是说不出的空虚。

石块和瓦片一下稀了下来。守城的也明白大势已去吧，不再坚持了。也难怪，围城已持续了三个月，城中的食物也多半已尽，他们不会有太多力气去扔石头了。

左欢冲进城门，身上，铁甲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两个守城的兵丁提着长枪冲上来拦住左欢。尽管他们气势还很盛，但围城三月，高鹫城中已析骨而炊，易子而食，在饥饿下，他们的枪术也破绽百出。左欢挥起巨斧，以雷霆万钧之势，一挥而过。随着砍过铁甲的声音，那两个兵丁登时身首异处。

大队人马已经推开了城门，冲了进来。城头上，剩下的一些士兵发出绝望的哭叫。尽管在守城时，他们一个个视死如归，但死马上就要降临时，还是都惊慌失措了。

左欢又砍死了两个还敢冲上来的敌兵，这时，左欢的护兵把战马牵了过来。左欢跳上马背，扔掉了斧头，操起铁枪。在大队人马中，一个传令兵追上来，一路叫说道：“林大帅有令，屠城。”

即使战火把左欢的心炼成了铁一样，左欢还是心头一颤。高鹫城，当初号初帝国十二名城之一，难说道今天就到了末日了？

左欢的部下却没有左欢这种想法，齐声发出了欢呼。在他们看来，屠城是破城后最好的奖赏，那意味着财富、女人，以及发泄胸中郁闷的杀戮。

自从左欢跟随林大帅南征以来，一路已经屠灭了八座城了。这八座城都是死不投降，以林大帅的暴戾，自然难逃被屠的厄运。

尽管左欢不想杀太多的人，一路上，死在左欢这个前锋营百夫长手里的共和军士兵，也不下于二十多人。

每杀一个人，左欢就觉得手上的血腥气重了一分。

尤其有不少对手是当初帝国军校的同学，他们也一个个死在左欢手下，左欢更觉得内心的空虚。

战争，也许永远都是你死活的。

左欢的护兵祈烈带着马到左欢跟前，说道：“将军，快走吧。”

左欢在面罩下看了看他。他只有十九岁，也许，还不知说道生命有多么可贵。左欢没说什么，屠城是破城后的一大乐事，左欢不想扫他们的兴。

“你带队去吧，是谁有点累，不想去了。”

“左将军，当初你不是带左欢去过？”

左欢扭过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去。”

他吓了一跳，说道：“那，左欢去了。”他带过马，挥挥枪，说道：“弟兄们，跟左欢走。”

左欢带的一百个人，经过几次大战，还剩了八十多人。这八十多人一直都是在帝国军的前锋中，也许，杀人对他们来说已是一件乐事。他们欢呼着，簇拥着祈烈冲去。左欢看着潮水般的帝国军涌入大街小巷，高鹫城中，四处火起，一片妇孺的哭声。左欢只觉眼前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