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什么眉目?他是西北的富商大贾,还是东南的高门大户?”
单松年纠正道:
“都不是,他的背后,大概是朝廷。”
丁零当啷,王贰不经意将手旁的杯子推到地上,杯身摔了个粉碎。
他自己在这声音里回过神,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
“你说他背后是什么?”
单松年重复了一遍:“他的背后是朝廷。”
这话,给王贰整笑了:
“你老糊涂了吧?他的背后怎么可能是朝廷?他连个武者都不是,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笑着笑着,他便笑不出来了,他知道单松年这种游走于黑市的联络人,不会说这种玩笑话。
既然说陆烽是朝廷的人,那一定就掌握了证据。
单松年见状,也不隐瞒,将自己所看到的说了出来:
“他会血气咒法。”
“……”
王贰沉默了,他想说会血气咒法又不一定是朝廷的人,接着又想到,血气咒法早就被朝廷全部收编了,距今已经五十年,民间没再出现过任何一个会用血气咒法的人。
哪怕真的有某个隐世小族传承了血气咒法,他们也绝不敢光明正大展现出来。
如果一个人敢在他人面前使用血气咒法,还不杀光目击者,那基本可以确定,这人的背后一定是朝廷。
但到了这一步,王贰还是有一件事想不通:
“如果他是朝廷的人,他来江南城做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单松年转过身,摇手指向门外:
“王贰少爷,你可知道现在外面变成什么样了?”
王贰有些困惑的答道:
“车水马龙的,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啊。”
单松年强调了一句:
“我问的是,城外面。”
王贰寻思了下,明白了单松年指的是什么:
“你是说那些灾民。”
“那有什么关系,天怜教不是去处理了吗?”
单松年叹了口气:
“天怜教,已经快处理不了了。”
“灾民越来越多,江南城的衙门,根本没有那么多粮食赈济。”
“你们这些大族又不出粮,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王贰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
“不是,单松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家有钱就得我家出粮啊,我王家的钱也是靠我家一代代人慢慢赚来的。”
“凭什么散给穷人,他们流离失所就让他们去死呗,我大周还能缺这点人不成?”
“再说了,你还有脸指责我?那些粮仓的官吏倒卖粮食,其中不少过了你的手吧?”
被这么一呛,单松年也说不出话来,只得将话题扯回去:
“我的意思是,那陆老爷,极有可能是朝廷拍下来的锦衣卫。”
“我查过了他是四个月前进的城,进城的时候知府大人刚去京城一个月。”
“这时间,你不觉得太巧了吗?从京城到江南城,如果走偏僻的水路,不仅可以绕开大运河的一路眼线,更是恰好需要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