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蝶男仿佛看到世界末日了一样在岸边哭叫,泪水真的像断线珠子,随着他歇斯底里的摇头晃脑四处飞洒,他看着我,嘴里不知道在叫着什么,我猜可能是“有什么冲我来”“放开那只小奶猫”之类的,表情眼神肢体动作都特别到位,猜错了也无所谓。
大概是因为看到我的无动于衷,蝶男表情更加绝望了,眼泪哗啦啦,开了水龙头似的,还情不自禁张开翅膀飞到空中,蝴蝶翅膀很漂亮,五彩斑斓光华流转,还闪烁着星星点点。刚才站在岸边像歇斯底里症发作,飞起来后漂亮的蝴蝶翅膀给他狠狠加了分,扭动着身躯如同在半空翩翩起舞,看到这画面,我不由自主想起了……垂死的天鹅,虽说他是蝶男。
我低头一看,拼命挣扎扑腾的一白一红两只猫大概是没力气了,动作没有刚才那么生龙活虎,不管中了变形术之前多么厉害,变形后身体素质不会带过来,变成什么就是什么的数值。
两个泡泡包裹住它们,从水里浮出来,沾湿皮毛的水自动脱离,湿漉漉的猫咪变得毛绒蓬松,它们闭着眼睛,无意识吐了几口水出来,软趴趴的一动不动。
当我抬头看,发现周围漂浮着星星点点,阳光照耀下这些光点本来很难被察觉到,但是点点星光闪烁被柔和的自然之风挡住无法靠近我,而光点逐渐汇聚,就变得显眼了。蝶男半空翩翩起舞似的歇斯底里哭叫其实是掩饰,他的翅膀散播出细细的磷粉,自己在半空神经质又抓狂的打着转,用翅膀扇出气流,把磷粉吹向我。
磷粉的话,或许是有毒……我看了看手里捧着的小猫,哎呀,它看我的眼神真的超级冷,于是我又把它撸了一把,捏耳朵,撸脖子上的猫,挠下巴,揉捏软软的小肉球,果然,蝶男原本为了掩饰做出的神经质举动变成了真的。
只要眼睛不瞎,看到被自然之风挡住而停滞在一定范围外,逐渐变多变成十分不自然的星点地带,就该明白偷偷洒磷粉的动作露馅了,蝶男果然没有再做无用功,被抓包似乎让他非常恐惧,眼睛紧紧盯着我手里的小猫,连一眼都不施舍给另外两个同伴。
所以,我有人质在手,投鼠忌器之下,蝶男的磷粉应该不是含有剧毒的,万一把脆弱的小猫也毒死了呢,也应该不含有某种攻击性,如果是为了救出人质,最有可能是控技,普通点的,说不定是催眠,特殊点的就难想了,毕竟,光我会的控技就有好多种呢。
蝶男那种已经濒临爆发边缘的气场显而易见,眼神表情都变了,虽然脸上还挂着眼泪,但泪痕让他看起来更加疯狂,像最虔诚的信徒被触犯了逆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为了维护心目中的信仰不顾一切的气息,也似乎在指控谴责我竟然如此无理取闹。
我做了什么吗?
我默默思考,除了把蝶男的同伴变成猫,没做什么了啊,而且,明明还是他们先动的手。用控技一举掌握住全场形势,我可就住手了,还救了蝶男的同伴,三条命都是因为我的善心而得救的,不然就要淹死在水潭里了。
我不禁感到委屈,于是,我把手里的绿毛小奶猫塞到了胸前的沟里,让它只露出一个脑袋,两手叉腰,对着蝶男一挺胸,从眼神到表情,从肢体动作都气场,完美表达出我此刻的意思,不需要任何话语,只要眼睛没瞎都能看出来。
来呀来打我呀朝着胸口打,保证不反抗!
蝶男眼睛没瞎,所以他看懂了,受到一万点伤害,表情格外扭曲,深深透出那种被抓住弱点的忌惮之色。原本想豁出一切为信仰而战的气势漏气似的瘪了个彻底。
我就喜欢看他想打死我又不能动手的憋屈表情,心里的小委屈顿时就消散了。
我轻蔑的看一眼蝶男,蹲下身,从水潭里摸出几块鹅卵石,朝着蝶男扔过去,扔到了他的脑袋上,蝶男一脸生无可恋,一动不动,没有躲避。
切,在我思考哲学的时候,突然从天而降,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我才倒霉好吗。
控技是有时间限制的,施加到三个位置生物身上的变形术时间快要到了。
空气中一个泡泡成型,我把放在胸前的小奶猫拿出来,随手放到泡泡里,风将三个泡泡送到蝶男身边。蝶男看到泡泡中的小奶猫,喜极而泣,跪下来,想要碰触又不敢动,满脸不知所措。
等到变形术失效,现场就会恢复一对四的形势,趁着现在开溜会不会比较好?可我感到不甘心,趁机跑了显得好像我害怕对方一样,这样不会太憋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