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转动着小眼珠, 原非知道这是他每次要耍小心思下意识的动作, 小六胆子小,但很聪明, 鬼点子也多,原非拧起了眉毛问:“说实话。”
小六对上原非锋利的眼珠,缩了一下脖子,像个小鹌鹑:“我,我没干什么。”
周围都是人, 原非脚一转, 想着还是先把人拎出去再问。
“砰”
的一声,脚还一步未踏出去, 身边一道强劲的风扫了过来, 像是刮起的风刃,紧接着黑压压高壮的一个身影袭来, 原非迅速脚步一退, 旋开身躲开, 枯叶被震起, 一道湿漉漉的液体溅到了原非的额角, 额角微微刺痛,原非把手上的小六丢开, 抬手一抹,红色粘稠,是血。
倒下的人立马站了起来,粗狂的脸, 胸口处威风凛凛的虎头图腾,是岐,他看到原非,眼眸沉的像是暗夜,抬手不以为意的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几步走到原非面前,二话不说粗鲁蛮横的抬手把溅到原非额角的血迹抬手擦掉。
“站边上去。”
原非:“……”你哪看出我没站边上,你自己砸过来的。
对面的绞狌脸上也挂了彩,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不善的看向原非,岐转身挡住,把原非罩在自己的身后,声音听不出情绪:“再来。”
两个雄性之间的气息相互碰撞,骨骼关节“咔咔咔”做响,肌肉相搏。
原非眉梢一挑,重新抓过小六拎起走出了人群,把小六丢在一旁的树根底下。
“说吧。”原非站着,脸色平静的开始审问小六。
小六偷瞄了一眼原非的脸色,半响支支吾吾道:“不怪我。”随后开始规规矩矩的坦白。
冬乌去找祭司,要和沙拓分开,本来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就算沙拓不愿意,但只要祭司同意,他们就可以分开,所以祭司同意了,沙拓就嚷着是不是原非教冬乌这么做的,二话不说就要找原非。
小六当时在旁边,几下就把手中的果子啃的只剩一个核就朝沙拓砸了过去。
小孩子瞎闹腾本不是什么事吗,奈何沙拓在气头上,又见小六是原非的弟弟,于是就要教训小六,没想到三个人同时跳了出来,冬乌拎起长矛就对着沙拓戳去,而另外的两人岐和绞狌则是两两相对。
小六注意力都在岐和绞狌身上,他转了转眼珠,认真的想了想,亮起小嗓子就开口:“你们两个都喜欢我阿哥?”
绞狌:“是,我想和他结契。”
岐等了那么久,求偶多次没成功,又冒出来一个窥伺原非的雄性,于是雄性之间为争夺雌性相互争斗开始了。
原非面无表情的听完:“还有呢。”就一句话就让两个雄性打了起来,这不太可能。
然而原非低估了两个雄性争夺雌性的撕咬心理。
小六低下头去,用脚丫子搓地面,好一会:“没有了……”
原非皱眉。
小六:“真没有了……我只不过指出他们两个都喜欢你的事,他们打起来,不怪我。”
原非:“……”煽风点火的小东西,不过只要他没事,那两个雄性喜欢打就打吧,谁打输打赢和他没多大的关系。
最后的战斗以岐把绞狌掀翻在地获胜结束,人群开始欢呼,原非没再看场上的人一眼,拉着小六回去。
小六乖巧的跟在原非的后面,不死心的转过头,看到场上站着正往这边看的岐,恶狠狠的做了一个鬼脸。
哼!想和阿哥结契,做梦去吧!
路上,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六一句话也没说,静悄悄的,快要到家的时候,原非脚下一顿,视线一凛,定格在自家门口树根底下的两个人身上。
小六抬起头,高兴的喊:“小一——”哥。
喊出去的声音一下嘎然而止,他愤怒的竖起了眉毛,甩开了原非的手,眼珠朝左朝右的扫,捡起一块石头的时候,原非已经毫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小瘸子,别动,我就亲一口。”完全不知危险带来的罕抱着小一压在树根上,按着人就想对着小脸蛋亲。
脚边草背篓里的药草撒了一地,小一抿着嘴角,眼眸中都是抗拒,但到底还是没躲开。
乐呵呵的罕噘起嘴,心像挠痒痒一样,慢慢靠近,在隔一公分的地方,一股压迫气息袭来,紧接着后颈骨被人猛的扣住,他反手击去,原非掌心一抵,从后颈骨顺着罕的脊椎捏住,一把把人翻身掀了出去。
“艹!谁……”啊?!!!
罕话没说完,抬头就见,眼神锋利,脸色冷的像雕塑的原非波澜不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原非脚一抬,重重的踩在罕的胸口上,手指一转拔出腰后的骨刀:“你刚刚在做什么。”声音让罕不寒而栗。
罕立马手撑起,要站起身,原非小腿肌肉绷紧重重的把人踩在地上,一字一句道:“我问你刚刚在干什么。”
罕有些心虚,瞎掰扯道:“……没干什么,我送小瘸子回家。”
“碰!”
最后一个字落地的同时,原非已经躬身捏起拳头对着罕的下颚打了过去。
口腔了都是血味道,罕立马眼神不善,粗鲁的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我在求偶你管的着吗?”
原非笑了,拎着骨刀的手指关节咔咔咔的响了几声,他把骨刀丢在地上,移开踩着罕胸膛上的脚,退开一步:“我家的孩子我当然管的着,大白天的,在我家门口,压着小一噘着你的臭嘴,你当我是死的啊?”最后一句话原非提高了声音。
罕一下从地上跳起:“嘿,我就亲一口,没按在地上艹,你是想宰了我吗?”而且,他都没亲到,就挨了一拳,亏大发了。
“我告诉你,原非,我不是岐,你对我没吸引力,别蹬鼻子上脸,父神的使者我怕你个鬼。”罕动了动自己胳膊,在对上原非周边骇人的气势,咽了口唾沫,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放低声音:“小瘸子自愿给我亲的,不信你问他。”
现在在炎夷部落敢和原非这么叫板的人怕是只有罕了,别的都敬重他是父神的使者,就算心里有想法也不会再言语上表现的这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