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苏鹤,长安人氏。”
等等。
王之涣?
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熟悉?
王之涣笑道:
“在下不识水性,方才若非恩人出手相救,此刻早已成淹死鬼了,如今已近午时,苏郎君,请入江陵城中一叙,可好?”
苏鹤欣然同往。
进城后,二人找了间酒肆,点了几盘荆州特色的小菜,畅聊了起来。
“原来苏郎君也是要去长安,我出门游历已有两年,正要前往长安考明经科,你我二人不妨同行,身边也好有个照应。”
苏鹤好奇道:“明经科?”
王之涣笑道:
“是啊,景云元年因朝廷变故,长安动乱,故连续两年未开科场,今年年初,陛下下旨再开科场,我也是收到了家里的书信,这才准备启身入京。”
“王郎君为何要考明经科,不考进士科?”
“唉,进士科太难,我本就才识不足,现下又是足足三年未考的天下俊才一朝齐聚,进士科想必更加不易考取,还是考明经科为上。”
俗语云: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
唐朝的进士科确实极为不易,据说入京参考省试的生徒和举人们,六十人才能进一人,可见竞争之激烈。
须知,这些入京赶考的人,几乎全是世家贵族的子弟,从小勤学苦读,书香熏陶,名师典籍,应有尽有。
更遑论那些寒门中人,以及真正的平民百姓,明经科都是难以逾越的天堑。
至于被废之前的秀才科,更是难如登天,终大唐数百年国祚,仅有二十九名秀才。
就是因为太难,所以于高宗皇帝时期就被废除,后面的几百年不再设立。
夹一口鱼糕吞咽入肚,苏鹤忽然想起一事,连忙问道:
“王郎君是晋阳王氏子弟,乃五姓七望之一,想必一定修行过吧,容在下冒昧,敢问是何境界?”
王之涣摇了摇头道:
“什么晋阳王氏,不过是一脉分支罢了。”
“提起修行,实在惭愧,我学识粗浅,不通经典,到现在也只是儒道三境而已。”
儒道三境?那就是不惑境的儒修了,已经堪比武道三境的易筋境武修。
“郎君既是不惑境儒者,为何方才在江边……”
王之涣解释道:
“儒道修行,首重圣道,诗文才气虽有各种伟力,但终究只是外物,不可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故而儒道五境格物境之前,全都是修身的范畴,没什么战力……”
儒道修士的对敌手段,就是创作诗文辞赋所产生的才气,才气会根据诗文意境情感不同,展示出不同的神奇伟力。
诗文才气共分五境:出县,达府,鸣州,镇国,传天下。
“我虽是三境儒生,但眼下并无诗词文章传世,连武道一境的炼皮境武者都敌不过。”
“对了,苏郎君看起来正是武修,敢问是什么境界?”
苏鹤答道:“锻骨境小成。”
闭关这两年,他日夜勤勉苦修,虽然被处罚中,但云梦宗的伙食还是没有少了他那一份,依然是顿顿有灵兽肉,因此提升到了小成境界。
不过,果如婉儿女郎所言,锻骨境后,提升修为最重要的是根骨和悟性,再不能像之前那般进展神速了。
这还是多亏了鬼市一行,让他把根骨提升到了中下之资,否则恐怕十年八年都小成不了。
饭桌上,两人达成一致,决定结伴同行,前往长安。
王之涣那里,自然是希望自己身边有一位实力不俗的武者,路上遇到点什么变故,也能护他周全。
而苏鹤这边则更多的是好奇,想看看儒修究竟与其他修士有何不同之处。
饭后稍歇了两刻钟,二人离开江陵城,走水路乘船沿沮漳河向北而去。
走水路的原因是王之涣不是武修,手无缚鸡之力,没有苏鹤那么快的脚程,体力也远不及他,所以乘船最为方便。
乘船逆流行至当阳县,船家言明此地已是极限,再远就不再渡人,于是苏鹤两人付钱下船,准备坐当地的船继续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