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乱藤四郎出发去极化修行的第二天。
折上他寄回的第二封信,水落时江对还在关切地看着这边的一期一振笑笑。
“一期殿请放心, ”她道, “乱现在留宿在原主那里,看样子很精神。”
一期一振明显松了口气。
“那就好。”
“劳烦主人多虑, ”他歉意道, “我还以为以乱的性格肯定会四处乱转, 过了这么久也不一定认得京都的街道,也许会一不小心迷路。”
水落时江:“……”
这就是长兄的直觉吗!
她心虚地瞄了折好的信纸。事实上, 乱在信件的一开头确实这么提过了迷路的事,只是她怕一期一振担心所以轻描淡写地报喜不报忧, 没提而已。
“既然是被细川先生收留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乱的修行还有两天,我们这边也要努力才行。”
出于全然的信任,一期一振没有发觉审神者的不对劲, 他微笑着开口。
“一会儿等山伏殿他们回来, 也该轮到我们出阵了。”
时江点点头, 笑道:“拜托了。”
笑容的背后, 是对时政的又一次咬牙切齿。
继毛利藤四郎之后,她下一位的拍摄对象是紧接着开放的战力扩充计划中可获得的刀剑。整个计划分为四部分,时之政府给她安排的任务正是最后最难的一部分。
冷静, 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话才说到这里, 他们谈论的对象就人未至声先至。
“咔咔咔咔咔!”
系着头巾的修行僧大笑着走来,还隔着门板便听到他的问候,“主殿,我们修行回来了!”
水落时江与一期一振对视一眼,走到窗边,推窗探身问:“龟甲贞宗找到了吗?”
山伏国广回答得依旧爽朗。
“没有!”
……行吧她就知道。
一期一振见审神者失落的样子不由失笑。
“没关系,主人,我们会再试试的。”他温和道,“现在也差不多到时间了,您是时候带萤丸走了。”
“时间过这么快啊……”
时江看了眼手表,朝着正完美混入一众短刀中的大太刀喊道:“萤丸,该走了哦!”
“是——”
远远传来的声音末尾还带着点绵软:“我准备好了!”
在本丸消磨这么久,现世的时间已近傍晚。夜幕将至前的晚霞将天边染上绯红,金红的阳光晃过门口的门牌,将“水落”二字也映得明晃晃的。
“这回是从主人家的正门进,”萤丸小声道,“总觉得有点奇怪。”
“平时在本丸怎么样,现在怎么样就好。”
为了避免门内有人听到,时江以同样的音量低声说:“除了一点,一会儿要叫我什么来着?”
萤丸一怔,随即展露出笑容,“是,姐姐。”
这笑容太过可爱,一声“姐姐”叫得时江直接呼吸一滞,萌到她根本顾不上这一声到底叫老了多少辈。
“我回来了。”
拉上门把,她出声道:“和客人一起。”
下一秒,森下尚弥就从墙边探出头,“哦?!”
“哈……”他松口气,“还真是小孩子啊。”
时江斜他,不然你以为呢。
不过,她非常想看到森下尚弥知道萤丸真实年龄时的表情。
“初次见面,你好呀小朋友。”放松警惕的森下尚弥立马换了张脸,笑眯眯地弯腰,“怎么称呼你啊?”
“阿萤。”
受不了他这口吻,时江默默接过话头,她直接沿用了爱染的称呼,“叫他阿萤就好。”
“是个挺可爱的名字嘛,”尚弥捂住胸口,“就跟本人一样可爱——我可以摸摸头吗?”
他满怀希冀地问。
“……不行,”萤丸警惕地掩了下脑袋,“会长不高的。”
又被这动作煞到的森下尚弥倒吸一口凉气,正要开口,水落时江笑眯眯拉了仇恨。
“我可以摸哦,是不是,阿萤?”
萤丸一卡壳。
“虽然我希望你也别摸……但如果你想……嗯,好吧。”
森下尚弥:“…………………………”
他转身时的背影都多了几分萧索。
“我去厨房看看牛排好了吗,”他沧桑道,“反正准备好的超辣辣椒酱也用不上了。”
“好——”随口应道的水落时江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嗯?你说什么?!”
反应过来自己无意间说漏嘴的森下尚弥脚底抹油拐进走廊,留下时江和萤丸大眼瞪小眼地相顾无言。
“……走吧。”
半晌,时江艰难道。
“我们去餐厅等着。”
幸好今天来的是萤丸,端上来的牛排是十分正常且诱人的卖相。铁板还滋滋地冒着油响,渡边叔的手艺一贯没得说,牛肉的香气闻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平时在本丸吃的都是和食,萤丸对用刀叉还有些不甚习惯。水落时江趁着还没人时偷偷教了一下,这会儿用得倒是不出破绽。
他脸颊塞得鼓鼓的一动一动,虽说是很可爱,可森下尚弥有一搭没一搭去看的动作实在有点明显。
“爸爸。”
她冷漠地说:“矜持点。”
“哈哈哈哈!”森下尚弥完全不以为耻,他哈哈大笑,“没办法,让我想起了小时江小时候嘛。”
时江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正在她一怔之际,就听他又叹息道:“可惜小时江现在都没有以前那么可爱了,一天到晚跟我互相伤害。”
……喂!
“不过,阿萤啊。”
他问:“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公司当当模特?”
“我们新开的项目正缺个可爱的小孩子,”他笑眯眯道,“我觉得阿萤正好。”
你开始了。
深知他挖人套路的水落时江喝了口水,黄濑以前还是想试着在tsi探探水就被他一眼看中,从此彻底在模特之路上一去不复返。
按着之前说好的,萤丸摇摇头。
“咦,”森下尚弥奇道,“为什么?”
“我同学不喜欢他参与这些。”
时江补充解释。
“以前也有找上门的都拒绝了。”她像是不经意想起什么,顺带提了一句,“啊,不过,最近有帮谁当过一次。”
“谁?”
“不记得了,阿萤好像也不清楚。”
萤丸附和着点点头。
这同样是他们商量好的一出。森下尚弥的工作对口,他迟早会有一天看到那些推特,提前若有若无地打个预防针,到时他自己联想起来也不至于露馅。
“这样啊。”
她继父失望地叹口气。
一顿饭吃得没漏什么马脚,也算有惊无险。
“阿萤怎么回去,”饭后,森下尚弥问道,“我让司机送?”
时江马上接道:“没事,我去送到我同学打工的地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