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喧嚣声,被绑在高台上的景仁平抬起了头。
他披散着长发,脸上灰扑扑的,眼神显得深邃而又睿智。
“这么多人吗?比我想象中的多了不少!”
“其实倒也不用来的,我早已见过世间所有喧嚣,无论是生亦或者是死对我而言都无妨!”
“不过既然他们来了,我也就不能让自己的落幕太过简单才对。”
景仁平的低语传入了周边几位卫士的耳中,他们神情之中顿时多了一分慌乱。
那些人是大乾精锐中的精锐!
哪怕是一对一,能够胜过他们的修道者也不算多。
但就算是这样的人,在听到那位中年男子的低语,仍然心跳加速,紧张不已。
“首领,怎么办,要叫人加强一下景先生的禁锢阵法吗?”
一位面容年轻的军士犹豫了好一会儿,但还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不过说完之后,他低下了自己的头。
“不用,他遭受的禁锢法阵是世间最高级的。
况且,他连官牌官印都没有,就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文人!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千古第一大儒又能够做什么呢?”
抱胸站着的男子微眯着眼,目光并没有瞟在景仁平之上,而是注视着不断朝着人群靠近的狼骑。
“我认得你,你就是当年找我的那位小伙子!”
“我记得当年你还挺落魄的,要不是有我,你应该都进不了军队吧?”
景仁平并不在意自己被无视,而是笑嘻嘻的盯着刚刚说话的军士。
那人闻言身子一颤,最终抬起头来,与景仁平对视着。
眼神对视的瞬间,军士顿时感觉自己的脸颊如同被火烧了那般。
还记得一开始,刚入军营时,他隔三差五就跟自己的朋友吹嘘,说自己是受到大乾第一儒看重的兵士。
而今日,他并没有辜负自己曾经说的话,成为了世间最为精锐的兵士之一。
但是,当他与景仁平再次见面时,场景又截然不同了。
他被迫将刀兵指向了自己曾经最尊重的人。
不过最令他唏嘘的不是这个。
他最唏嘘的是,他内心竟然没有半分愧疚,只剩下对于景仁平的恐惧。
‘错的并不是我,错的是这个大乾。
大乾只有一位景仁平,故而我想要走得更高,看得更远就只能与那些家伙同流合污。’
想到这里,军士咬了咬自己的牙,继续说道:
“队长,要不将先生弄昏吧,他太可怕了!”
军士队长闻言白了他一眼,神色不屑的道:
“如果是曾经位于朝堂、位于天下的景仁平我还会怕上些许。
但在刑架上的他,还不值得我去畏惧!”
说完,军士队长挑衅的看了景仁平一眼。
“看,那个家伙马上就坚持不住了!”
“第一个为您而死的人,即将就要出现。”
“不过您不用担忧,也不用想着去做什么,老老实实看着就好了。
毕竟他们都将会死,而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听见这话,景仁平哂笑了一声,对着军士队长道:
“你这队长当得不合格啊,连你底下的士兵都知道,不要去轻易惹怒一个将死之人!”
听见这话,兵士队长抽出了自己的刀,朝着景仁平的身上扎去。
刀子刺入了这位大儒的身上,将他的大腿处扎出了一个血洞。
血洞上的鲜血向往涌着,很快就将景仁平大腿附近的褐色粗布染为了妖冶的猩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