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残阳如血,黄昏时分,一辆马车的车轮碾过青砖,出了皇宫西门,在一座宽阔的大门口停了下来,门匾上“西缉事厂掌印督主府”几个大字金灿灿的,极为晃眼。
车帘掀开,雨化田从马车上下来,一席银白袍,神情淡漠。
西厂位于皇宫西侧的西华门旁,虽然刚成立不久,但由于都是太监掌权,因此百姓也将其当成了阉党行列,都是有多远离多远,生怕招了祸事。
所以西厂所在的这条街道,十分安静。
只有门口站着几个西厂的人,看见雨化田回来,连忙上前行礼:“参见督主。”
雨化田没有理会,径直走进大门,来到正堂,只见几名西厂的高层早已在此等候。
为首的正是西厂大档头马进良,一身黄白相间的蟒袍,头戴尖帽,下半边脸被一块雕刻着不知名兽脸的青铜面具覆盖,双眸冷漠,看起来颇为吓人。
旁边是二档头谭鲁子,相貌倒是相对正常,但眉宇间随时透着几分阴沉,一看就不好相与。
再后面则是一个黑袍男子,面容泛青,身上不时显露的气息颇为不俗。
此人是雨化田偶然收服的高手,擅长枪术,一手箭法也极为高明,名叫赵通,极少在明面上露面,暂时充当西厂杀手,替雨化田解决一些不便出面的琐事。
这三人就是雨化田麾下最强的三个高手,皆是先天境界。
其中大档头马进良最强,已经达到了先天巅峰,只差一步即可踏足宗师境界。
而谭鲁子和赵通,都是先天中期。
除了这三人,西厂还有一位三档头,名叫继学勇,也是先天初期之境。
不过继学勇前些日子被雨化田派出去办事去了,暂时不在京城。
“督主!”
看见雨化田前来,三人连忙上前行礼。
雨化田摆了摆手,径直走进正堂,三人也忙跟了进去。
来到主座上面坐下,雨化田看向谭鲁子,问道:“东厂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西厂三大档头当中,马进良性格孤僻,是一个练武狂人,极少理会西厂事务,所以一般有什么事,雨化田都是交给谭鲁子和继学勇去办。
谭鲁子拱手说道:“启禀督主,东厂那边,赵靖忠和刘喜都在暗中调集人手,只怕是要开始行动了!”
雨化田目光一闪,“果然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吗……”
“可有查清他们的实力?”
谭鲁子点头道:“赵靖忠那边,这几年拉拢了几个一流武者,二流和三流的武者也有十几个,先天高手的话,就只有赵靖忠还有他的师妹魏廷。”
“不过魏廷今天暗中去了锦衣卫衙门一趟,应该是准备从锦衣卫寻求外援!”
锦衣卫?
雨化田眼眸微眯。
锦衣卫自大明立国之初就已经存在,创立于洪武大帝时期,但随着东厂的出现,锦衣卫的地位一减再减。
尤其是上一代的东厂督主魏忠贤当权时期,锦衣卫被压的完全抬不起头来,彻底沦为了东厂手底下的一条狗,甚至连职位任免,都要看东厂的脸色行事。
万喻楼当权后,其手腕和心性都无法与魏忠贤相比,再加上皇帝有意打压东厂,这些年锦衣卫的情况好了许多,但依旧未曾脱离东厂的掌控,内政十分腐败,各种贪赃枉法之事极其常见。
锦衣卫内部其实也有一些高手,但吃亏在没有宗师强者坐镇,否则的话,这几年间或许还真有可能脱离东厂的掌控。
雨化田吩咐道:“让锦衣卫里面的暗线查一查,看看是谁答应出手助他了。”
“是。”
谭鲁子恭声应下。
“刘喜那边呢?他没有找外援?”雨化田继续问。
谭鲁子拱手道:“刘喜这几年也暗中培养了一些高手,一二流的后天武者可能有十几个,先天高手有两位,至于刘喜自己……”
说到这里,谭鲁子迟疑了一下,说道:“他这些年十分低调,只知道他会一门可以吸人内力的武功,但从未在明面上显露过,所以他的具体实力,我们的人一直没有查清楚。”
雨化田眼神微动,刘喜之前在东厂也算小有名气,否则也不可能成为东厂的二档头。
但自从他成为东厂二档头之后,确实十分低调,哪怕以西厂的情报能力,也只是查出他会一门可以吸人内力的武功,但他的实力如何,一直没有定性。
不过雨化田可以确定,此人绝对就是电视剧‘小鱼儿与花无缺’中的那个反派刘喜,一身武功,在整部剧中都可以排进前十。
一般能够成为反派的人物,实力就算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加上其修炼的“吸功大法”,刘喜的实力,或许不会弱于赵靖忠等人,甚至可能已经达到了宗师层次也不一定。
只是在这个世界,“吸功大法”并非是刘喜的专属,据雨化田所知,护龙山庄那一位铁胆神侯朱无视,似乎也会这门武功。
不知道两人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雨化田若有所思。
思忖片刻,雨化田淡淡道:“刘喜交给我处理,李忠那边呢?”
谭鲁子忙回答:“李忠是万喻楼一脉的人,万喻楼虽然死在了赵怀安手里,但他的党羽并没有死伤多少,现在基本掌握在李忠手里。”
“李忠只是一流境界,靠着万喻楼的关系才当上副督主一职,实力不足畏惧,但他手底下还有四个先天高手!”
“四个?这么多?”
雨化田有些诧异。
谭鲁子点头道:“这四个人都是万喻楼这些年培植的高手,原本是有六个的,但有两人前几天也死在了赵怀安手里。”
雨化田微微颔首,同时心中也有些感慨。
不愧是建立多年的势力,其底蕴,远比西厂这种刚成立不到半年的组织要深厚的多。
雨化田的手指在太师椅的扶手上轻点,皱眉沉思。
不算赵靖忠寻找的外援,东厂这三股势力加起来,仅是先天高手都有八个,二档头刘喜甚至可能还是一位宗师。
这种情况,想要一举镇压东厂,有些不太现实。
那就只能先让他们自己去斗一斗了……
雨化田深呼吸一下,心中做出了决定,看向谭鲁子,吩咐道:“给我盯死东厂的动静,等他们打起来,我们再过去清场。”
“遵命!”
谭鲁子恭声道。
…
入夜。
京城西南,一道黑影从街中一闪而过,停在一个小巷口,静静地等着。
没过一会儿,一名身穿武士服,扎着长马尾,肩上扛着一柄大御林军刀的男子,嘴里啃着一个馒头,缓缓从巷子里走出来。
看见扛刀男子,那黑衣人看了一眼四周,见无人之后,才从黑暗中走出,向扎马尾的男子走去。
月光下,只见此人身穿飞鱼服,腰悬双刀,显然是一名锦衣卫。
“看什么呢?”
扎马尾的男子走上前来,一脸懒散地道:“怕你那几个当差的朋友看到我?”
“师兄!”
锦衣卫青年脸色复杂,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男子,道:“拿了银子,快走吧。”
男子笑吟吟地接过银子,“苍蝇再小,也是肉啊!”
锦衣卫青年放下银子,咬牙道:“最后一次了,以后别再来找我!”
说罢,青年转身就欲离去。
男子面色一僵,随即嗤笑一声,道:“你真以为穿上这身飞鱼服你就是个官了?”
“我告诉你,贼永远是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