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北海靠着自身的名望,刚刚从各地借调了不少人马前去虎牢关讨伐那无恶不作的董卓,这个关口要正碰上了这么大规模的黄巾,搞不好要出事。
实际上,黄巾虽然只是一个头饰,但是在这个世界代表着不一样的东西。
摘下黄巾不会让他们活得更长,他们造反的绝大多数都是本身就已经活不下去了。
头戴黄巾,反而可以让他们活得更久,至少还有一个信念能让他们继续撑下去。
并非是虚假的,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信念,让他们能够更加忍饥挨饿的信念。
只有在死后,他们才会摘下死者的黄巾,将其带上,仿佛带上了死者的信念一般。
所以对于各个城池来说,区分黄巾和流民,就看他们的头上有没有黄巾。
不过就算不是黄巾,流民也足够棘手,那些饿疯了流民说不定会直接冲击城门,到时候怕是免不了战斗。
不其县的县君袁展,今天的心情很好。
出身于汝南袁家旁支,智勇皆不双全的他能够以这个年龄能当上这六百石的县令,自然是因为袁家的运作。
听闻袁绍当选了酸枣盟主,自然是喜不自胜,与有荣焉。
招来几个歌女雅歌,自己则是带着几个小吏玩起了投壶。
正所谓击筑落高月,投壶破愁颜。
这正是当代文人的最爱,也是世家子最喜欢的游戏。
就在他接受着小吏的恭维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吵闹之声,紧跟着房门被推开,一个慌乱的人影冲了进来。
“县君,大事不好了!”来人一脸惶恐的望着自家县君。
“慌什么!”
袁展皱了皱眉头,这些泥腿子就是沉不住气。
他挥退几名歌女,然后整了整衣冠,镇定自若的坐在了座塌之上,淡然地说道:
“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不紧不慢的雍容让来人也安定了几分,县君这么有底气,他也瞬间安心了数分。
“禀县君!城外有过万的流民正在靠拢!您快下命令吧!”
“什么!”
袁展猛地起身,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然后爬起,慌乱拽着来人的衣袖,顾不上什么狗屁风范。
“你说多少人?”
“一两万的流民!”被袁展慌乱带动的城守也很慌乱。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整个不其城现在也就两屯左右的士卒,也就是两百多人。
按照东汉的募兵制度,天下的郡县真正的常驻军本来人数就不会太多,就算是因为黄巾之乱,加强了各个地方的防守力量,他们不其县也不过五百余人。
已经是相当于二十抽一的比例,虽然没有达到极限的十抽一,但是这也算的上是极限了。
毕竟剩下的青壮还要去种地干活,难道让城中的地主老爷们去干活?
但是孔融去讨伐董卓,从各个郡县都借走了不少人,他们现在就只剩下两屯的兵力。
就算是面对那些已经饿到没力气的流民,恐怕也是力有不逮,此刻袁展只能祈祷,流民中的青壮能够少一点,否则恐怕要出大乱子。
“快去通知城中大户,让他们派家丁一起上城墙……”
“轰!”
就在袁展急中生智,正打算发动平日里看不起的商人和大户的时候,一声巨响传遍了整个不其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