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齐示意了陈成将军,陈将军也冷静了下来,高齐才严肃道“此番鲜卑匈奴乌桓万余骑经略我大汉边塞九郡,而九原独面三千匈奴,拒城而守倒是不怕,只是我守军只两千余众,护好城内众民尚可,只南城麻池城以南尚有不少村庄。”
他顿了顿,将桌上茶杯端起饮了一口,又道“往常匈奴皆是劫掠五原郡北境之民众,而姑娘俘回那匈奴十骑将言,他们断定九原现今守军不足,骑兵也不多,便做了决定越过麻池城,凭马蹄之利深入南境劫掠百姓,据悉,朔方,云中,雁门之敌皆有舍攻城而深入塞内之意,若他们聚兵在一处,万余骑入塞内,那西河,太原,定襄之民众怕是也要遭殃,故在下便与陈将军在商量对策,不知姑娘可有何良策拒这三千匈奴于九原城外?”
刘荨想来,此乃兵事,问自己一女子倒是有些不寻常,一时不想淌浑水,便摇头道“大人,民女只是一女子,若论武力,天生倒是有些力气,可效仿战国巾帼女将钟无艳,妇好等女英豪护卫疆土,只论谋略见解,民女并无那本事。”
陈成将军见刘荨这番表态,只拍桌子道“唉,某就说这事就是咱老爷们之事,老高你非要多此一举,不若还是让这女子随我比试一下,证明其武力算了。”
高齐见陈成还是这般火爆脾气,直摇摇头道“老陈,这可关乎数万军民安危之事,你莫不知中原多才子佳人,知晓兵事之人不少,不比吾等这并州只论豪迈之所,若遇到贤才能出谋划策,便让吾等多了许多底气。”
说了陈成两句,他脸上又带了点笑容,“据吾所知,刘姑娘自河间国来,想必也知道河间有一奇女子,而吾也曾数次听闻这一奇女子,该女子天生眼盲,但听力非常,凭此与常人无异,且其人天生神力,文修武备皆通,在军事之事上颇有造诣,曾拜访许多名家学习,中原许多州郡皆有名声。”
他用手敲了敲桌子,脸上带了不少尊敬之意,“而其人并不喜爱名声,于外不喜显露本事,吾知其中定有些夸张之言,但吾想,这女子也应是个良才,而那奇女子,就是刘姑娘你吧。还请姑娘莫要藏私,还请献些计策,以解燃眉之急。”
高齐所说倒是颇有道理,所说到真是是自己,而刘荨倒是也真有些名声,没想到于这九原也有人知晓,本不欲张扬,即被认出,看来此事当是天意,便不瞒着只舒心一笑,手辑礼道“那女子正是民女,不想我这薄名都传到北境来了,惭愧,只是民女虽喜军事之论然并不喜战事,来这北境也只是为母亲寻药而来,见高郡守如此真诚,便不藏私,民女便与两位大人探讨些对策。”
高齐见刘荨承认了,只面前之人真是那人称河间麒麟女之刘荨,心下大喜,便也辑礼道“还请姑娘赐教一番。”
刘荨点点头,直切正题便道“此番联军规模可观,比之往年大了许多,其因凉州三明之匈奴中郎将张奂将军进官大司农,离了战事,那化外之民众便认为边塞除却那几位老将便无甚名将了,震慑力减弱,如此便滋生了进犯之心。”
陈成将军听刘荨所言倒是有理有据,笑了笑,“哟,女子倒是对我汉军形式颇为了解,难不成你真有真材实料不曾?”
刘荨不回他话,只轻笑一下,继续道,“段颕将军与皇甫规老将军远在凉州镇守羌胡,他们定然不能威慑九原之匈奴,不可轻离辖地,故等朝廷发兵来救时,定只能命在司隶做大司农之张奂老将军来,既然是早晚之事,吾等就先借势,便对外宣称张奂老将军不日便要重领军事,发兵来援五原,张奂老将军名声在外,若匈奴料不定虚实,不敢进犯,那吾等便有时间等待朝廷援兵。”
这时郡守与陈成将军都点了头,表示到可一试。
陈成将军听女子之言,说的不差,倒是真的小看了她,没想到她还真有贤名,笑了笑,不过又摇摇头,赞她倒是颇有根据,只是并不完全,军事只靠威慑并足够,便道“威慑之法倒是可用,可匈奴若是不信朝廷援兵来,依旧进攻以何自处?”
刘荨听陈成所言倒是事实,她点头,思索了一下再言,“当然吾等不可寄希望于敌人度量以及朝廷援兵,毕竟不可控因数太大,如此吾等也要主动出击,我观匈奴三千余骑,凭借其机动之能,以同一部落之人为主,大分为三两百,小为五七十骑,分兵劫掠,若遇我军阻击,又可互相呼应,聚为一处,充分发挥其马匹之优势。”
刘荨顿了顿,思索了一番才道,“故我军中可领一队精锐骑兵,以勇猛有谋之人带领,皆着匈奴服装,携强弓利刃,带一会匈奴语之向导,出城去,若遇小股匈奴骑士便出奇不意灭之,稍大的便强袭其主将便撤走。”
稍顿了顿,刘荨也饮了一口茶水,才道,“如此,匈奴间不知遇到之人是敌是友,必不可敢贸然再分兵进犯南境,如此我们便可促成他们聚兵一处,可依托有利地形设计陷阱沟壑,又令其损兵折将。无临军之人,其战力必降。”
二人听了眼前一亮,只互视几眼,都觉着可行,只因汉军铁骑战力还算可以,乘正面对决不可,但偷袭倒是绰绰有余。
高齐笑了笑,也有些疑问,便道,“此计甚好,可如何便知他们没了主将便退了呢?”
刘荨点点头,又道,“匈奴人多是马上为兵,下马便是牧民,可官至十骑,百骑,或是千骑之人必须有功,如此之人多是武夫,有谋之人不多,故吾等若是击杀其主将,匈奴即无武夫,又无有谋略人领兵,气焰必降,如此,吾等可凭借此法耗些时日,骑兵主袭扰,剩余军士主防范围便可在南阴山西与北侧,守好长城与南阴山之高山缺口,如此拒敌之策有了,若能等到朝廷援兵至便可大规模袭之,朝廷援兵不至,也可阻击之。”
两人听闻刘荨之语倒是颇有章法,只听陈成将军便道“呀,这莫不是当初冠军候常用之计法,某怎未曾想到,嗯,这军中倒有一曲骑兵,分兵出去,余者兵马守城无恙,那骑兵皆可作为袭扰之力,而某数年驻守边境,斩杀之匈奴不少,武库中倒是有不下千件匈奴皮甲,如此或可一试。”
刘荨起身道“将军有底气便好,这只是民女设想之言,民女未历战阵,恐有不及之处,将军可听之再加以军中之事设计,那保境安民之事便交于将军了。”
郡守见有计可为,与陈成将军都笑将起来,“哈哈,如此甚好,看来麒麟女之名所言不虚,如此便谢过姑娘了。”
两人得了计较,谢过刘荨,再聊了些无关的,例如那人头所换赏金归属之类的,刘荨只道与那麻赤之地来的民众便好,只因安家也不易。
如此三人也相聊得不差,不知不觉竟时日不早了,如此也不在客套,便发挥并州人之豪爽性格,急忙开始着手去军中与其他军官商议,设计具体实施方案去了。
而刘荨则是感到心里有些憔悴,一人返回医馆去,感慨这郡守也爽利过头了些,也不招待吃顿饭食,也罢,自回医馆准备吃点饭食,便去补充些睡眠罢。
只着实这两天也是难熬,人虽盲不分白天黑夜,但也是需睡眠的,只刘荨有些可笑麒麟女之名声,需知后世其实发现麒麟乃长颈鹿也,故这名其实只是说你脖子长,倒是让人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