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终于按捺不住,正门外出现了壮观的集体潜行场面。
月亮现在几乎没有反光,接近宅邸的空旷地面上隐隐约约全是黑影。
影子们单独看好像很正常,可同时出现这么多,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艾尔薇不熟悉游荡者的技巧,她面对的大多是两仪师和咒术师,但是就连她,现在也能分辨出下面来人前行技巧的高低: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和不露痕迹,他们一致往原有的稀疏影子里集中。一棵榆树五尺宽的阴影里,很快挤满了人,原本平整的边缘变得臃肿不堪;
还有人被一脚踢出来,变成一堆孤零零的黑影,四处寻找角落藏身。
他们滚来滚去,彼此推挤,大片地面好像被狂风中婆娑枝叶的投影填满。
由于人数众多,在宅邸两旁的道沟时,不少倒霉的家伙被绊倒,传来一片压低的咒骂声。
一名教会的两仪师忍不住向一个现身的游荡者射击,那人应声倒地。
影子们齐刷刷地停止运动,好像正在交换着意见。片刻之后,他们纷纷放弃前行,大喊着冲过来。
平地里冒出来的四十多人蜂拥而至,左轮枪立刻又射倒四人,处于安装弹药的空隙;两把火铳不断射出弹壳火药,让不少没装备盾牌的就此爬不起来。
两轮齐射后,敌人分散隐蔽,紧贴在射击的死角,还有的试图再次潜藏,不时有流弹从下往上射来,不过全没命中。
这时,窗口向外投掷了点燃的酒瓶——燃料是一小桶庄园管家私自窖藏的、没勾兑过的葡萄酒原汁,让他心疼的直流眼泪——敌人就不知是心疼了。
半桶煤油泼下去帮助燃烧,不一会,窗口边的人就不敢再往外探头,敌人又有几个化作火人,烧伤的为数更多。
等逃离火场的敌人再次集结,短兵相接的时候到了。
笼罩于宅邸的防御结界如同气泡般来回摆动,显然负责构建结界的安格鲁教士等中高阶两仪师,遭到了【逐火之蛾】的袭击,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
宅邸四周都有攀爬的身影,敌人占据屋顶后抛出绳索,每个窗口都成了进攻的途径。
窗格破裂声接连响起,身穿黑衣的游荡者跳进走廊,拔出短剑匕首;当先的几位庄园保镖们不客气地踹出窗外,连带着绳子上的同伙一起跌下二楼;
再过一会,敌人就取得了白刃战的优势——游荡者精通协调作战,总有一个诱敌,一个甚至更多侧翼偷袭,根本不给防守人员任何施展白环的机会。
八名保镖虽然身手过硬,但是当游荡者占据了窗口的位置,全部冲上二楼,在差不多一对三的劣势下只能不断后退,以防把后背卖给潜行的敌人。
呼哨、响指、咂舌声此起彼伏,敌人互相打着暗号,传递真伪难辨的情报;战斗变成了诡异的舞蹈,敌人跳跃、翻滚,相互支撑着发起进攻。
每一次突然的蹲伏,都带来弩箭和飞刀的致命突袭;加上一两个黑暗中无声潜伏的敌手,随时准备用短狠一击瓦解斗志。
两仪师们像是对着水面作战,每一次愤怒的痛击只敲中虚无,但对方总会在他们挥剑时立刻进行报复。
一个两仪师被敌人的飞刀掷中左膝,圣卡洛尔拖着他向后溃退,盾牌发出冰雹敲击般的密集脆响,圣卡洛尔只能喊出收缩防御的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