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

陈闲生无可恋地躺在一张机器床上，他的手脚都被锁起来了，此时特别像砧板上的咸鱼，前后左右翻不了身。

有件看起来特别精细高级的机器一直盘旋在陈闲的头顶，高强度的工作量都快把它的寿命折腾完了。

莱恩科斯·祖德就坐在陈闲的旁边，他刚续命第二十杯咖啡。

“还记得我吗？”

“不记得了。”

系统提示：呼吸平稳心率正常，没有撒谎特征；记忆完整，没有剪切痕迹。

莱恩科斯·祖德死死盯着电脑屏幕，表情比奔丧还要真情实感。

以上对话他们已经重复几百遍了，刚开始陈闲还比较老实，他看出来了，这群人只想把他昨天的记忆给抹去，他也很努力地配合，努力地回答他们想要的答案。

要不是那个该死的一根筋系统，历经这么长时间，他们早就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了。

昨晚派来的几个巫师跟魔法师以及专业的毒理师原本对加班就深恶痛疾，碰上陈闲这么个烫手山芋，彼此相互谦让，想打个哈哈就过去了，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就算再怎么记得，也没人相信。

“你多大了？”

“不记得了。”

“哈哈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眼睛正散发着诡异的光，好像死鱼眼！”

莱恩科斯·祖德突然大笑起来，原本死气沉沉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他伸手关掉所有机器，忍不住好奇地问陈闲：“你是怎么做到撒谎撒得这么真实的？我现在都怀疑的是机器系统坏掉了。”

被解放的“咸鱼”迫不及待地翻身跳下床板，果断地附和道：“相信我，它肯定坏了。”

这话让莱恩科斯·祖德又动摇了几分，转而摇摇头，他特么已经刷了85个系统，怎么可能出错？

“其实吧，我有个两全其美的方案，包你们放心。”

“什么方案？”

陈闲没有说话，比了个money的手势，见莱恩科斯·祖德嘴角抽搐，又补了句：“我这人很讲信用的。”

“但是你信用刷爆了喔。”

莱恩科斯·祖德从抽屉里拿出平板电脑，把里面的负债信息亮给陈闲看，还贴心地问他要不要打印出来，几百页纸看起来比较直观。

没想到陈闲笑笑，摆手道：“非也非也，借钱的信用怎么能跟赚钱的信用比？顾客是上帝嘛。”讨债的都是孙子。

想当年，他跟他老爸的脸要是搁在清朝国门，别说八国联军的炮火，就是现在的航母也轰不破，还能给大清再续五百年。

“那你赚钱的信用在哪看？”

“刚开张，你是第一个见证者。”

陈闲很自然而然地忽略富婆那笔外快。

·

国安会医研部监控室。

伊诺柏看着监控里面那两人说说笑笑，好不快活，特意让人投影放大，刚开扩音器，就听见莱恩科斯·祖德在哭穷，那肝肠寸断的表情比癞蛤蟆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