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秦然，你今天上午的演讲，简直让人大快人心啊！”

午休时间，蒋卫国和秦然聚在一起，毫无保留的进行夸赞。

“这也是无奈之举，古人就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会议上我给出的观点是这几天通过阅览资料得出的，并不是空穴来风，但是，脱靶突变的论证并不严谨，至少还有三处漏洞。”

蒋卫国听得兴起，随口问：“哪三处？”

“其一，基因编辑并不是将动物所有碱基对编辑，与之对应，脱靶效应的次数并没有会议上推算的那么夸张。”

“其二，脱靶突变不是定向突变而是随机突变，但芝加哥的三头巨兽，成长进化的方向几乎一致，都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如果一头还好，三头都是如此，从概率学上来说，这种几率很小。但概率学应用于基因突变并不是完全可靠，就比如有人一辈子买彩票，都没有中奖，有人第一次买，就中了五百万。”

“其三，脱靶效应的后果并不只有脱靶突变，还会产生细胞毒性。实验证明，ZFNs往往比TALEN方法或CRISPR-Cas具有更多的细胞毒性，也就是说，脱靶次数越高，细胞毒性越强。”

蒋卫国这时好奇问：“那你在会议上怎么只提到了脱靶突变？”

“我故意的！”秦然清了清嗓子，“在针对芝加哥三头巨兽狂暴原因未查明前，两种脱靶效应的后果都可能存在，既然如此，那么我为什么不选择对我们有利的，毕竟毒性终究可以被消除，但突变人类却难以控制。只要脱靶突变存在，那基因编辑技术就很难得到科学界的广泛认同。”

“那么说，一开始你也是故意激怒李志民的？”

秦然默默的点点头。

“唉！”蒋卫国轻叹一声，“秦然，我觉得你变化很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纯粹的科研人员，现在，却开始工于心计了。”

“其实，我也只想当一个纯粹的人，让设计机甲、建造机甲和驾驶机甲组成生活的全部，但是学术界却没有那么纯粹了。所以，在法律和道德的允许下，我只能选择不择手段。”

.........

另一边，生物基因学的专家学者聚到一起，每个人都面带苦涩。

而李志民也在，他黑着脸，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

谁都没想到，座谈会这才开始，他们还没有发起正式冲锋，就被敌人给偷家了。

关于三头巨兽的考证，自己生物基因学术界都还没拿出具体的结论，却让一个外行提前给出了回应，这不是赤果果的打脸吗？

关键是，对方并没有胡说八道，论点有理有据，让人信服，这个就让人尴尬了。

但作为主心骨，李志民不得不安抚众人。

“不用担心，一时得失并不算什么，座谈会要召开三天，我们有的是时间。”

李志民的安抚还是有用的，当即有人按捺住失落的情绪，就上午的会议提出了看法，“李所长，我觉得那个秦然在钻牛角尖，故意误导我们大家，脱靶效应后果不只有脱靶突变，还可能产生细胞毒性。芝加哥三头巨兽的表现，更趋近中毒，而不是脱靶突变，而且我们五年前对血兰花的研究，也是因为......”

他越说声音越小，似乎在顾忌什么。

其实，周围人都猜出来他在顾忌什么，五年前，正是李志民负责的血兰花研究小组出现了重大事故，导致基因污染，这才让李志民不得不从研究岗位走上管理岗位，能走上管理岗位，对普通人来说是喜事，但对于从事科学研究几十年的李志民来说，就是耻辱。

当着李志民重提旧事，这无疑在他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