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刚额角青筋都凸了出来,右臂一抬,那大剑已压在王中肩膀上,剑刃正抵在他脖子上。
这大剑本就沉重,加上袁成刚这般威吓,王中身子一软直接坐倒在身后椅子上。
“正使饶命!”
这般的暴力手段虽然最是下乘,但效果却是出奇的好。
袁成刚粗着嗓子低吼:“给不给?!”
王中哪里还敢说不,颤颤巍巍从柜台中去了一张纸出来:“两位大人,这便是那信引...”
能拖一刻算一刻,事后被追责总比现在遭罪好,不管是修者还是凡人,这都是印在骨子里的本能想法。
周崇这才重新睁开眼,伸出手去轻松将那大剑抬起,口中语气带着责怪意思。
“我辈修者修身养性,怎可这般无礼?”
袁成刚已将大剑插回背上剑鞘,脸上凶狠神色已消失干净:“大人教训的是,是成刚冲动了。”
周崇两指夹住那信引收进百宝袋,笑着向王**了拱手:“这位袁正使向来是个莽人,我这里代他赔个不是,还请王管事莫怪。”
王中哪里敢应,连连摆手:“哪里的事?只是小人早上没吃饱饭,方才有些气血不足,让两位大人见笑。”
周崇笑了笑,正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回来,王中咽了口唾沫,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王管事,倒是还要麻烦你...”
王中看着他脸上客气的笑容,只觉得这位周校尉比那五大三粗的正使还要危险。
待得两人走了好一会儿,王中才感觉力气恢复了些,他擦了擦额头冷汗重新坐正了身子。
方才躲藏起来的一名年轻小吏也凑了上来,眼神里闪烁着担忧。
“王管事,这下可如何是好?李大人那头咱们可怎么交代?”
跟李琛接触多了便知道,这李校尉虽然随时脸上带笑看着和气,但他手段可是多的很。
王中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了,这周校尉又怎是能得罪的?但到时候怎么跟李大人交代,却也得好生斟酌...”
直说是被抢了在周崇那里留不下好印象,但若是说对方来拿自己就交上去了,岂不是又得罪了李琛?
难不成要直接告到指挥使大人那里?
不成!那岂不是会被指挥使大人觉得我监管不力?
年轻文吏恨恨一咬牙:“粗鄙莽夫!”
王中连忙起身捂住他嘴:“住嘴!这话也是能乱说的?”
......
两匹高头大马停在吴府门前,周崇与袁成刚翻身下地。
守住大门的是两个穿着布衣的年轻人,这两个小门房是有眼力见的,不等周崇开口,当即奔上来牵住缰绳。
“不知两位大人前来是...?”
袁成刚拿出了气势来:“征你吴家的税!”
周崇将他肩膀压低了些,小声叮嘱道:“待会儿进去了,没我允许一句话也别说,什么也别做,记住了。”
在一名小厮带领下,周崇两人东弯西绕好一阵,终于抵得这吴家的客堂。
周崇是头一次来,心头对这吴家偌大家业也是啧啧称叹。
斩鬼司可是正儿八经官办,容得下千人生活其中还有诸多堂口分布,已经算是周崇此前见过的最大单层建筑群。
而这吴家单论内中竟也比斩鬼司小不了多少,由此可见这等修行世家财力之雄厚。
宽阔的客堂内里,一副年轻道人画像立在一方香案后头,但周崇并未看出这是哪位道家的先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