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

两个女子面色苍白，歇斯底里的嘶喊，冷师妹持剑飞奔而来。

柳青仰望苍穹，牵动嘴角艰难地笑了笑。

为何一切如此仓猝就发生了，却又如此仓猝就结束了？

在这个死寂苍凉的夜晚，在这个黄沙覆盖的沙漠之中，他竟会走到他人生的最后一步。

一枪毁灭他的所有。

太痛了。

郭长安倚靠城头用另一只手打开那坛酒。

酒香醇厚，仰头灌入。

“这座孤城就是我的命，抱歉。”

冷女子搀扶师兄，仰头看向城头身影，通红的眼眶杀机炽热，却被柳青抬手按住。

“别让我死在敌国疆土，带我走吧。”

“愿赌服输，江湖很公平。”

灰色灵力在体内肆虐，搅碎五脏六腑，修持半生的灵气之渊快速消散，生机黯淡至奄奄一息。

二女泪流不止，搀着师兄马，一骑白马在沙漠奔袭，冷师妹好几次回头，怨毒悲恸的眸光死死盯住龟兹城。

……

孤城恢复往日的寂静，除了城外沟壑更加宽阔。

不，不能说是沟壑，数百丈宽，数十丈深，好似一座深渊

地多了一株破碎的柳条，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郭长安咳嗽个不停，像是把肺个吐出来，白袍衣襟到处是黑血，心脏的灰色灵力淡漠的如同绢丝。

他没有更多灵气支撑自己飞落城外，只能扶着城头踉踉跄跄走下去，将破碎的柳条小心翼翼栽在城外，希望能重新生长。

“羡慕白衣仗剑走江湖，可我离不开他们。”

“我还没死呢！”

“我郭长安还没死！！”

他朝着远方大喊，随即孤独躺在深渊旁边。

……

神牧官府邸。

檀香鸟鸟，赫连海半张脸在摇曳不定的烛光下闪闪烁烁，另外半张隐没在浓墨般的黑暗中。

“孤影剑究竟有多强？”这句话他问了十几遍。

“尊，大师兄又称柳三，乃是圣城寒剑门的大弟子。”

“他的修为造诣在灵海境中可位列第三，一手剑术享誉圣城。”

背着剑篼的寒剑门弟子恭敬禀报。

“可郭长安一人独战五千精锐……”赫连海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尊。”寒剑门弟子顿了顿，索性挑明了说：

“江湖剑客不擅战场，大师兄肯定做不到郭长安那么荒诞离奇。”

“但各有所长，在江湖厮杀之中，孤影剑下形孤影单。”

“有理，但愿如此。”

赫连海灌一口茶平复情绪，可表情仍旧惊疑不定。

“想当初，大师兄一剑入西蜀，万人瞩目，他只三招便镇杀同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