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康费些力气才爬下山，到那半山腰，却怎么也不见萧向文的身影。

“萧护卫长的枪！”

在山腰平路，发现萧向文的武器搁在地上，散落血迹，但左右张望，仍找不见人。

“...不会是...还要再下去一点？”

程康小心翼翼探出断层边缘，往遥远的下方观望，惴惴不安。

萧向文的枪虽落这儿了，但他继续翻滚出去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代为保管，背好护卫长珍贵的武器。

程康紧接一步一挪，向山下退去。

最终抵达山脚，再寻一番，依然无果。

心中已有些绝望...

两匹马还栓在一起，他应该没走远才对。

就在焦头烂额之际。

“程康。”

平和的声音从程康身后传来。

“萧护卫长！？”

程康惊喜，转过身去，却转瞬惊吓，退缩半步。

...眼前这位，的确是萧向文没错...但他样子，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萧向文...

披散着白发，死人般灰白的肤色，更重要的是，他竟有了左臂！但非人类肢体，而是红色不明物缠绕而成！

持一把诡异的红色长枪，程康认得那把武器，曾经战场上见阴森老人所用...枪头有只大眼睛，如蛇眼，束状瞳孔...与萧向文此刻的双瞳一样。

程康直直发愣，毛骨悚然，半张开嘴说不出话来，不得不认为，萧向文是中邪入魔了...

“怎么了程康？”萧向文微笑着，抬起双臂，炫耀般展示自己的身躯，“看我恢复了，你不感到高兴吗？”

“...萧护卫长，”程康咽动喉咙，“您怎么...这就是...那老者所谓的力量吗？”

程康原本以为，老者会传授枪法或者灵术，让即便独臂的萧向文，都能大幅恢复实力，没想到，竟会是这个样子...

尽管程康勉强挤出笑容，萧向文还是感受不到他发自心底里的开心，遂板下脸来。

‘真是个该死的家伙，居然不欣赏这幅美丽的新面孔...’

萧向文脑中蹦出段话音。

旋即晃晃脑袋，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想法，程康好歹算是挚友。

“算了，”萧向文一挥手，冷冷道，“我要回去了，已迫不及待，要亲手宰了沈柯和那混蛋小鬼！”

‘记住...断我手臂的廖夏，也别想逃！’心中补充道。

“对了，您的武器。”程康从背后抽出枪，虽然萧向文手握新的一把。

萧向文接过，嘡~！逆天蛮力，突然折断，扔到地上。

“！！”

程康见状一哆嗦。

“哼！打输的兵器，留它作甚？”轻蔑道。

说罢，萧向文转身就朝着西边迈出步子。

“...萧护卫长，”迟疑的程康叫到他背影，“我、我们不是要骑马回去吗？”

“马？哪有我自己的速度快？”

萧向文头也不回，他一俯身，屈双膝，全身冒出摇摆的红须。

嘣~！！

巨响，化作一道掠影，极速远去，很快就望不见人。

程康瞠目结舌，而后发觉地面，萧向文起步的地方，竟留下深深的凹陷与碎土...

……

……

原本回到西河城，需向东南骑马，至大裂谷末梢绕道，否则无法通行。

萧向文却没有，他笔直的向着西河城所在，健硕的双足快步交替，舞动残影，在荒漠交界地，踏起扬尘。

若前方有岩石或者树木挡路，一挥枪，枪头拖曳红须，便将障碍物瞬间粉碎。

“哈哈哈哈哈哈！”

全速奔跑，不禁开怀大笑。

“这股力量！绝佳的力量！天助我也！”

“不！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力量！！”

呐喊声响彻远方，在戈壁处空灵回音。

惊动沙鹿，鹿从小丘背坡跳起逃窜，往萧向文前进的垂直方向，逃出十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