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啷啷!”
当位于三楼尽头绣房的房门被轻轻合起之时,贺家公子亦脸色难看的拂袖将桌上的酒壶、果盘等物猛地扫落在地。
“快瞧,贺公子吃瘪了......”
“嘁,有本事他也作一句大珠小珠落玉盘......”
“我倒觉得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更妙。”
“都是难得的佳句,也不知那人是何来头,怎得从未听说过咱西塘还有这般才子。”
“没见他穿着捕衣么?想来是县衙的捕快。”
“可区区一个捕快......”
几息过后,回过神来的众人纷纷开始议论起刚刚之事,话题重点自然都集中在李显身上。
他们也不怕贺家公子听到。
虽然贺家有钱,但说到底也就是个开酒楼的,又不是官家的人,怕个鸟。
而越是这样,那位贺公子的表情便越发狰狞。
“啪!”
将沉甸甸的钱袋拍在桌上,盯着身边满脸赔笑的老鸨,他脸色阴沉的强压怒火道:
“这里有二十多两,让那人从言儿屋里滚出来。”
“这......”
老鸨的眼神先是一喜,进而又有些为难。
苏言儿自打入楼以来便每月接一次客,每次十两,最近两年都被贺公子“包圆”了。
所以眼前这位至少已在满香楼消费了几百两,绝对是VIP中P。
老鸨没理由得罪这样一位贵客,更何况还能额外大赚一笔。
只是如果真的把李显赶出来,也同样会对满香楼的名声造成极大的影响。
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贺公子,这个.....我去试试。”
小心翼翼拿起钱袋,老鸨讪笑道:“可若言儿不答应,您也别生气,成不?”
“......”
瞥了老鸨一眼,贺公子没说话,眼神依旧阴冷。
前者见状哪里还敢多言,赶忙迈着小碎步跑上三楼,敲响了苏言儿的房门。
房门片刻后缓缓打开,老鸨闪身进去,很快就又一脸尴尬的走了出来。
众人见李显没跟着出来,便知道苏言儿是不会改主意了。
“嘿嘿,瞧贺公子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
“哼,他还真当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不成?就那几句诗,便是千金也换不来。”
“是极,换做是我也定会选那捕快,真不怪言儿姑娘变心。”
“你这话就不对了,烟花女子最善逢场作戏,真心都无,又哪里来的变心......”
一面磕着瓜子,一面交头接耳看着贺家公子的热闹。
由于李显那几句诗确实太过震撼,因此众人当下大都觉得苏言儿的选择没错。
毕竟对于青楼女子,尤其是苏言儿这种红牌而言,名声要远比银子重要的多。
而今夜之事已势必会令苏言儿“芳名大噪”,所以用一夜欢愉以表感谢实在太正常不过了。
甚至别说苏言儿了,恐怕就连长安城中那位最有名的花魁“柳雨薇”,估计也甘心为了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相识”而宽衣解带吧。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旁观者的看法。
反正贺家公子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
一方面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苏言儿从未侍奉过别人,他丢不起这个面子。
另一方面则因为他并不把苏言儿看做是玩物,而是真的寄托了极大的感情。
于是,藏于袖中的双拳越攥越紧,表情也越发阴沉。
偏偏就在此时,一路跑下楼的老鸨又火上浇油的小声道歉道:
“贺公子,实在对不住。”
“言儿说她不会改主意了,还请公子先回吧......”
有点不舍的把钱袋放回到贺公子面前,老鸨满脸赔笑,一挥手又招来几名花娘。
“若公子还未尽兴,不如也照顾一下别的姑娘,省得姑娘们整日都说公子偏心。”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