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狄龙轻轻转脸,眼角余光扫视旁边,黑洞洞的枪口顶着脑门,飘出娄娄火药味,似乎刚开过枪,断送过不少人命的杀人工具感到莫名的心寒。
本能极速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夹住枪管,头微微往外一侧便躲避开,行如流水的动作,让人叹为惊止。
身后的两名打手见状,慌忙挥起手中的家伙朝他直扑。
李狄龙来之前就有心理准备阔出去,经历上百场的地下拳赛早就视死如归。
拳头捏得噼里啪啦直响,往后退了小步,双脚跟离地,来回跳动,身体放松状态,双手护在头边,摆出一副迎接强敌架子。
谁知还没出招,旁边的黑影走出灯光下,臃肿的体态,身穿黑白横条西装,肥头大耳,嘴里叼着根雪茄,缓缓收回左轮手枪递给身后戴着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助手。
“你们都住手!别在我办公室干架,打烂了东西,凭你们的身价赔不起!”洪亮的调子,瞬间镇住在场所有人。
李狄龙看到此人正是地下拳馆幕后老板JA,顿时心里发毛,杀人如麻的教父,身边马子侍候得不舒服就被崩掉,血洒胯下时常的事。
唐人街最具影响力的堂口:龙兴堂大长佬之一,土生土长的华裔二代,年近五旬就已经掌管了附近街区的绝大部分脏生意,开设地下拳馆只是个打掩护的幌子,暗地里从事更多见不得
光的行当。
“BOSS,连我也不信任,刚帮你赢了一场拳赛,以为是来拿赏金,想不到花生米侍候。”并没有因为对方是老板而胆怯,就凭刚才那场赢得漂亮的成绩足以拿出来炫耀一番。
他边说边穿上绑在腰间的黑色唐装外套,立领开襟处秀了个福字,穿在健壮身躯,说不上豪华,但至少在异国他乡显得大方得体。
JA瞪了眼,嘴里刁着半根雪茄,朝他们挥了挥手,舞女很识趣地披上外套,关掉音乐走了出去。
身后刚才的两名马仔随即围了上来,室内气氛变得紧张。
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羊皮封面的账本摊开,页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名字,指着不起眼其中一行,张开手掌,缓缓说道。
“小子,你还好意思提刚才那场,事先说好故意让你输,结果现在赢了,不能谋利等于亏钱,
你还欠1700美元,至少还要打100场比赛才能还得清蛇头的船费。”说完便合上账本,满脸轻视,看得出李狄龙只是多如牛毛的负债人,地位并不重要。
他听到这里,对魂穿的这具身体主人有了更多的了解。
半年前李狄龙从家乡通过蛇头的安排坐船,经历九死一生来到LA,目的是找到从小抛下自己的母亲王春丽,为了完成父亲临终前的叮嘱。
因为父亲是老师,自幼便略懂英文,基本沟通不成问题,加上身手敏捷的关系,刚到岸就被龙兴堂挑中做马仔,免去打黑工的劳苦,代价是平日里除了打黑拳,到外面收收保护费,还需要参加堂口之间的斗争。
街头刀光剑影,热血群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浑身留下不少伤疤,似乎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心中渴望早点还清债务,找到母亲。
作为穿越者目前来说对驾驽这身板还是挺满意,面对JA咄咄逼人的态势,绝不能示弱,否则往后日子更煎熬。
李狄龙试探动作,伸手拿起茶几上牙签筒时,瞬间现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两个马仔迅速靠近身后,银光闪亮的尖刀已经顶在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