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吴天这下不得不承认，自己给何雨水承诺得有些草率了。
即便是轧钢厂这样的大厂，能够提供的就业机会也是有限的。
“你要着急，可以替雨水去纺织厂问问。那儿招的女工多。”一大爷不忍见吴天失落的样子，忙提醒他。
其实，何雨水之前就托人给介绍过，但直到现在也没音信。
吴天知道这茬，同样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在他们车间休息的空档，吴天跟同事们聊起这事儿。
“天子，你干的好好的，不会要跳槽吧？”工友们纷纷惊讶。
“不是，是我对象。她明年毕业，出来就能工了。我寻思着帮她一把。”吴天知道这些工友没什么坏心思，便也相当坦诚。
“什么？你小子什么时候有对象的？”这比吴天问纺织厂的门路还令他这些工友惊讶。
其中不乏一些比吴天年纪大，但还没牵过女孩手的人。
那一个个简直要把羡慕嫉妒恨写脸了。
吴天一直不吭不响的，这找对象倒是比谁都利索。
“还是一大爷给介绍的茬，也是我们院里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吴天笑嘻嘻地给这几位工友发烟。
他不抽烟，但不妨碍派烟。
拿了他烟的人，也就没什么闲话可说了。
“不过，天子，不是我泼你冷水，纺织厂可不好进。他们会先培训一段时间，然后有技术考核的。要是考核没过，这培训就作废了，进厂也是没指望了。”其中一个叫王六娃的，人比较活泛，知道的消息比较多，终于给吴天透了个底。
“这个培训要多久？”吴天想了想，并不认为很困难。
再说，何雨水也算半个知识分子了，应该不至于连一个小小的培训都过不去。
“短则一个月，长的话，起码要半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有个妹子是纺织厂的，回头介绍你认识。让她跟你细说！”王六娃先是信誓旦旦地掰指头，随即想到纺织厂里应该也有不同的职务，肯定不是统一标准，所以就给吴天提到他妹子。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六娃，事成我请你喝酒！”吴天一听，大喜过望。
就是要这种认识厂里人的，不然两眼一抹黑，该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
王六娃算是给吴天帮了个大忙。
“那行，我回去问问她什么时候休假，你俩见面谈。”王六娃一听吴天这么道，那也是畅快起来。
不知不觉间，原本疏远的同事关系，悄然走近了许多。
眼看到月中，吴天没忘记跟杨家的约定，早早下班，就准备去接杨阳、杨瑶两个孩子，到云家玩。
但是不巧，他被许大茂给绊住了。
“吴天，听说你这几天过得不错啊，小日子滋润得很，多亏了我那五块钱吧？”许大茂还是踩着点来堵吴天的。
他发现吴天总是准时下班，至于下班以后去了哪，根本没人知道。
许大茂自己心里阴暗，就总觉得别人也有事儿。
尤其是，能把他聪明绝顶的许大茂给坑住的吴天。
他觉得吴天准是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有些沉不住气的许大茂，就来跟吴天正面对线了。
“只能说是锦添花吧！许大茂，你现在堵着我，是要继续雪中送炭吗？”吴天才不管许大茂想干嘛，只要他敢开口，他就敢怼得许大茂哑口无言。
“我送你个头！吴天，我跟你说，你的逍遥日子没几天了！等月底模范出来的时候，你就知道该哭了！我跟你说，我许大茂的钱，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许大茂被吴天轻飘飘的三言两语气得血压登时高了。
他来的时候，跟老主顾李主任喝了二两小酒，难得地没有一醉不醒，但嘴也有些不听使唤了。
尽管李主任千叮咛，万嘱咐，许大茂还是忍不住想要找个人炫耀。
他许大茂，已经了模范名单了！
“是吗？你名单了？”吴天的表情相当平淡。
他这冷淡的反应让许大茂的虚荣感凭空蒸发百分之九十九。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心里羡慕嫉妒得要死吧！没办法，我就是这么有魅力！去乡下出差一趟，就把这次模范的名额十拿九稳了！”许大茂干咳一声，还是要撑着颜面。
他坚信，吴天骨子里是在羡慕。
就是嘴不会说而已！
“哦豁，十拿九稳呢！真是可喜可贺！不知道你给李主任送了多少？让我学两招？”吴天呱唧呱唧给许大茂的卖力自曝鼓了鼓掌，凑热闹不嫌事儿大，直接戳破许大茂的名额来历。
“送了……呃，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给李主任送东西了？难道你就清白？次我可是看到你巴巴地进李主任办公室，最后被撵出来了吧！李主任就是慧眼识珠，你这种小人，不得台面！”许大茂差点说漏嘴，打了个酒嗝，不留余地地嘲讽起吴天。
“没办法，谁让我是两手空空去的呢！行了，许大茂，我还有事，就不陪你扯淡了！”吴天摊摊手，全然没放在心。
他绕开许大茂，就要去找自己的自行车。
“哎，你干嘛？我话才说一半儿，吴天，你有种站住！哎呀----”许大茂被吴天这一走激起酒劲儿，伸手就拽吴天，结果被吴天反手一巴掌推开老远。
许大茂几个趔趄之后，还是一屁股坐到了地。
他龇牙咧嘴地要继续骂吴天。
却见，吴天冷冷地扫他一眼，骑车，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许大茂讨个没趣，见有路人经过，就扯着嗓子，数落是吴天把他推倒的。
可惜，许大茂的人缘够呛，根本没人信他不说，连个驻足扶他的人都没有。
许大茂自己坐了半晌，灰溜溜地离去不提。
但吴天摆脱许大茂之后，并没有顺利地从轧钢厂离开。
因为他刚骑出去一段路，就看到前面一个正在走路的女人，被一个半路冲出来的人拽进了小树林。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吴天也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倒是看到那个女人穿着轧钢厂的工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