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详细商谈了细节,范忠便拿着巡抚的令牌,出了府。
乌香自然留了下来,沈棨慢悠悠打开盒子,把玩乌香,旁边的师爷挥退侍女,疑惑道:“大人,属下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
师爷犹豫道:“大人,您刚来此地为官,范家便巴结讨好,今日送礼,明日请客,本就不安好心,今天他们又送了您乌香,还许你五成利,属下只怕,……只怕有诈。”
沈棨笑了笑道:“必然有诈。”
“那大人还……”
“黄师爷啊,你还是官场混的时间太短了,不了解里头的门门道道,本官来宣府的时候,便知道此地水深着呢!”
“你真以为他们是把粮食贩卖到朝鲜的?呸,真要是贩卖朝鲜,应该走毛文龙的道才是。”
师爷大惊:“那是?”
“我朝洪武爷雄才大略,设立开中法支边,后来开中法废除,朝廷行折色法,边商日益萎缩,商人逐利,为了获得更大的利益,他们无视朝廷法纪,走私违禁物品,粮食,布匹,铁器,甚至火药,就没有他们不敢走私的。”
“呵呵,这帮商人早就和建奴勾结上了,狗屁的运粮到朝鲜,就是运给鞑子的。”
黄师爷大惊失色,吓得腿都软了,他哆哆嗦嗦道:“大人既然知道此中厉害,为何还要放行。”
“资敌,乃杀头之罪。”
“何况我等生为大明人,怎可行通敌之事,大人,属下这就备笔墨纸砚,还请大人上疏朝廷。”
沈棨轻蔑一笑:“国家是皇帝的,银子才是我们的,本官放着白花花的银子不捞,本官傻啊?”
“可是,资敌之罪?”
“本官怎么资敌了?朝鲜自古乃是大明的属国,朝鲜国缺粮,我们友邦的商人支援一下怎么了?”
沈棨沈棨狡猾一笑。
见黄师爷吓得脸色苍白,他有点于心不忍,黄师爷乃是他的内眷亲戚,一体的蚂蚱,去岁才投奔过来。
“师爷莫要害怕,这些个豪商经营边境多年,势力庞大,他们有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时人称晋地八大豪商。”
“此八人,积累了千万白银,朝中地方皆有人脉,错综复杂,连厂卫中也是有他们眼线的,连阁里也有阁老护着。”
“官官相护,官商相护,我等千里做官只为财,若是不懂一些规矩,犯了地方禁忌,官也做不长久,反丢了命。”
黄师爷还想说什么,沈棨大手一挥:“师爷莫要再言,本官乏了,你且退下。”
沈棨语气有些不耐烦,他手里捧着乌香,心里想着这批新买来的瘦马,心里陡然火热起来,今天寻哪个瘦马开心,嗯,上次从苏州采买来的十六岁的小瘦马,怪嫩生的。
沈棨得了乌香心中开心,他渡进了房间里一把抱住了一名小美人,云雨起来,时间一直到了中午,沈棨云收雨歇,正待吃午饭。
门子忽的来报,范永斗范老板求见。
“他不是才派来了一人来,怎的又亲自过来?”
沈棨心里一咯噔:“传。”
片刻,就见一名胖胖的商人小跑过来,脸上带着慌乱神情,人未至,声音先传来:“大人,我家范忠可来找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