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闲来无事。
白承泽在唐人街溜达了一圈,兜兜转转,最后停在了一家面馆。
这家面馆,就是他当初应聘工作的那一家,名叫“张记面馆”。
老板张国庆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伯,为人敦厚实在。
张伯不光人不错,做面的手艺也不错,价格也十分公道。
这些天来,白承泽经常光顾这家店。
他来到店里,冲着张伯点头打了个招呼,照例点了一碗刀削面。
面很快端了来,汤面一色,面撒着一撮葱花和香菜,青翠欲滴。
白承泽吹了吹蒸腾的热气,将一筷子面条炫进嘴里。
随后,他放下筷子,捂着一边脸颊,“嘶哈嘶哈”喘了起来。
“哎呀!”老板张伯急匆匆来到白承泽身旁,用满是老茧的大手轻抚着他的后背,“吃这么着急干什么,烫到了吧?”
“不是,”白承泽面色痛苦,冲着张伯摆了摆手,“舌头出了点儿状况。”
“让我看看。”
张伯捏住白承泽的两颊,细细张量。
白承泽伸出舌头,嘴里支支吾吾。
“啧啧啧,”张伯摇了摇头,心疼道,“怎么肿成了这样?你这是被什么给夹了?”
“被…一只螃蟹……”白承泽目光闪躲。
“一只螃蟹?”张伯皱起眉头,满脸疑惑。
“算是吧,反正是吃海鲜弄的,”白承泽倒吸着冷气,“你别问了,张伯。”
张伯当然不知道白承泽偷偷吃了什么。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孩子,你说你没事惹它干什么?”
白承泽也很郁闷。
自己哪能想到,吃个海鲜还会被鲍击啊?
简直就是无妄之灾,飞来横祸。
张伯来到柜台后面,翻箱倒柜,取出两粒西瓜霜,填进白承泽的口中,“含一会儿,会好些。”
白承泽含着药片点了点头。
张伯看着他的样子,憨厚的笑了笑。
他背井离乡的时候,儿子也像是白承泽现在这么大。
所以,当他每次看到白承泽的时候,总是会有一种恍惚的感觉,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睹物思情吧。
两人无言坐在店里。
白承泽含着药片发呆。
张国庆拿着一只苍蝇拍,驱赶着蚊虫。
外面,两个年轻的平头小伙大摇大摆,推门走了进来。
其中一个黄头发的青年,毫不客气地来到冰柜旁边,旁若无人地拿出了两瓶可乐。
另一个刀疤脸的青年,来到张伯面前,冲他搓了搓两根手指,睥睨道:“喂,老东西,这个月的保护费是不是该交了?”
“有的,有的。”
张国庆满脸谄笑,站起身,来到柜台后面,取出一小沓钞票。
刀疤脸青年接过票子,舔了一根手指,快速将钱点了一遍。
随后,他面色一沉,摇了摇头,“不够。”
“啊?”张国庆紧张起来,“这是十万韩元,我点过的。”
彼时的汇率是100:1,十万韩元也就是1000R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