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管闲事,这么多猪头肉还堵不住你的嘴啊?”
“来,继续说下,你怎么知道我过年前要回城了?”
任民权对朱国强去哪一点兴趣都没有,缠着左向阳问他进城的事。
“‘老牛’、权哥,你进城的事已经定了,如果过年你还留在红土岭我送你两瓶竹叶青酒总行了吧?现在我们得办件正事……”
“说话要算数啊,还得加一斤猪头肉,有酒无菜,等于没喝……”
任民权伸手又想去夹那剩下的唯一一块猪头骨。
“别动,这我有用!”
左向阳飞快地将油纸包揉成一团塞进怀里。
“‘老牛’,成功失败就在这晚了!如果失败你说不定熬不到回城那一天,我也好过不到哪去,如果成功了,以后在红土岭嗅哥俩也可以横着走。”
左向阳脸上表现出和他年龄完全不相称的严肃。
“行,你说去干吗?我好不容易熬到今天,谁敢挡我回城的路我就敢和他拼命,你放心,一切有哥在呢!”
任民权拍拍左向阳的肩膀,豪气冲天。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喂,去干啥你总得先说一声吧?”
看到左向阳一把操起他挂在床架上的手电筒,任民权一边伸手去抢一边说道。
这可使不得,生产队总共才两样电器,一样是手电筒,另一样还是手电筒。
其中一把手电筒在老队长张富民手上,另外一把留给了任民权。
不是任民权有多大的权威,而是他管理的耕牛是全队人最珍贵的财产,万一有个闪失,谁也负不起责,而放牛的九龙岭树茂草深,晚上又得起来给牛喂夜草,手电筒放在他手上才能发挥最大价值。
没抢到。
“你干什么,把电筒放下,我这电筒的电池是规定时间更换的,你别糟蹋电池了。”
任民权很心疼左向阳打开电筒试光亮度。
“反正你也用不了几天了,菜刀呢?”
“到底去干吗?你不说清楚我不去!”
看到左向阳又把他唯一的菜刀也塞到了裤腰带下,知道这事有点麻烦,逼着左向阳说出目的。
“抓奸。”
“抓奸?”
山村虽然已经解放三十年了,但乡规民俗还是在起作用,如果被抓奸,轻则用荆棘抽,重则要浸猪笼的,如果被基干民兵抓了更没好事,直接带走落个流氓罪,少则也得吃三年牢饭。
当然如果两人情投意合,或者老公无能总生不出儿子,借种的话是没人操闲心的,毕竟抓奸只有人家夫妻和长辈才有权力。
除非是想立贞节牌的寡妇。
左向阳才十六岁,再怎么说也没到娶妻的年龄,他去抓奸?
任民权歪着脑袋一想,吓了一大跳,说话时舌头都有点打转了。
“我说阳伢子,咱们能别操这空头心好不?你真想让我回不了城啊?”
“你看,怕了吧?来,再喝一口,酒醉怂人胆。”
左向阳笑着把桌上的酒瓶又塞到了任民权手上。
“人家手上有枪!”
任民权用食指做了个勾枪机的动作。
“他有枪,我还有刀呢!我只问你一声你到底去不去?如果你不去我失败了,我就坦白从宽,我说是你指使的。”
“反正我是学生,又是红土岭的人,老队长他们肯定会保我的,而你呢……”
左向阳低头拿着菜刀削起指甲来。
明摆着的威胁!
那又能怎么样呢?
任民权一扬脖子,狠狠地把瓶子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将酒瓶往地上一砸,红着眼对左向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