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爸。”
“儿砸!”许大猛声音断断续续的,伴随着扰人的电流声:“爸搁参园呢,你嗓子咋啦?”
“没事……刚有场戏,把嗓子喊哑了。”
自打听了许非的那番话之后,姜老驴就像开了进化似得,对许非的细节把控地愈发严苛,表情不对,重来,台词节奏不对,重来,最狠的是,当这一条终于过了之后,姜老驴又笑眯眯地掏出条大差不差的改正版,让许非换个方式演绎。
弄得耿乐他几个看许非的眼神都怪怪的,以为许非因为偷听的事儿得罪了姜老驴。
晚上休息的时候,还劝他跟姜纹认个错。
他认个六啊!
许非咳了两声,嘶哑道:“咱家钱搁哪呢?”
“你睡觉那屋床底下,我给你留了几万块钱,”听到自己儿子要用钱,许大猛有些好奇地道:“你干啥去?我先跟你说啊,过日子要财不露富,这人钱一多,烦恼就多,到最后你都分不清身边这堆人是冲你来的还是冲钱来的。”
“瞧你说的,我又不是傻子。”许非嘟囔两声,直接切入主题:“我们组里资金断了,我看这片子不错,想投一笔。”
“投多少?”
“200多吧,基本也就这个数。”
“哎呀~”许大猛摸着自己泛着青茬的头皮,喃喃道:“数倒是不大,这样,你去书架里找一本《戏曲大全》,那里有张卡,里面有两百多。”
“嗯,密码还是我妈生日是吧。”
“对,我跟你说啊,这个钱除了投资你可别乱用,咱老许家的家训就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你一个人在那边,钱多了也不好……”
听着许大猛仍旧在絮絮叨叨地说着,许非嘴角泛出一丝冷笑。
要搁从前他也就信了,可现在嘛……
“你走那天,是坐大奔走的吧。”许非打断道。
“呃……”许大猛猛地一滞,思索着这小子诈自己的可能性。
“虎头奔。”
“那个……”
“车牌尾号是四个七。”
坏菜了!
这小子真看见了!
“哎呀我的老疙瘩,爸也是为了你好。”许大猛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讪笑两声道:“你想啊,你现在还没成年呢,这年头社会这么复杂,爸也是怕你被人骗了……”
“行了爸,我哥呢?”
“还在深圳呢,说要搞个什么国际贸易平台,现在还没回来,对了,爸要不要给你找个律师看看?”
“不用,我让他们帮我找了一个,行先这样,回头再说。”
挂了电话,许非就开始揉脑壳。
自己这个老爸什么都好,就是经常把自己当小孩看。
不过也理解,毕竟许非从小就没了母亲,这些年都是许大猛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地把许非带大的,真算得上是捧在手里怕化了。
从书房里泛出银行卡,许非便打车向剧组赶去。
今儿还有他的戏呢。
“茹茹,我回来啦,今儿百货商场人可多……”
剧组里,周影从百货商场大采购回来,脸上洋溢着血拼凯旋后的幸福与成就感。刚走到门前,便开始迫不及待地和闺蜜分享着自己的战况。
可惜的是,屋内没有人应答。
崭新的陶瓷盆里挂着毛巾,安静地躺在洗脸架上。
左右巡视一圈,翟茹常背的挎包还老老实实地挂在椅子上。
“哎?人呢?”
“周影姐~”走廊里传来翟茹的召唤,周影走出门,便看到翟茹从剪辑室探出脑袋,笑嘻嘻地叫着她。
“周影姐,我在这呢。”
“吓我一跳,”周影夸张地拍了拍胸脯,从战利品里挑出一堆零食拎在手里,向一旁的剪辑室走去。
刚一进门,便见到翟茹戴着耳机,一手鼠标一手键盘地在那剪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