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非哥哥好。”
小丫头此时仍狼吞虎咽地撕咬着碗里的烤肉,见许非过来,便抬起头打了个招呼,声音轻脆,随后继续埋头发起猛攻。
“嗯,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许非引了引耿乐,介绍着这对父子:“这是杨叔,咱这一片的片警,这些年我们这片连个小毛贼都没有,可都是杨叔的功劳。”
“嗨,少捧我啊,”杨小林摆了摆手,拽过酒瓶给许非俩人满上。
“这是杨蜜,你叫她小厉害就行。”许非端起杯跟几人碰了碰。
小杨蜜赶紧抹了抹油渍麻花的小嘴,端起身前的瓷罐酸奶,伸长了胳膊去碰许非的杯子。
她人小,胳膊也比较短,整个人跟趴在桌子上一样,眼神笃定。
杨小林也没制止,伸手在旁边护着自己闺女。
“铛~”
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杯声响起,小杨蜜这才一脸满足地缩回凳子上。
随着一杯清凉的啤酒下肚,许非也感觉浑身燥气散了许多。
“杨叔,我记得小厉害他大伯是教师吧。”
“对,教数学的。”杨小林取过酒杯给自己倒满:“想让他给你补补课?”
“嗯,明年该高考了嘛,这段时间我又上不了课,就想着请个老师。要是杨叔有空最好,不行的话,也帮我打听打听,价格都好说。”
许非很早以前就有了这个打算,毕竟《阳灿》的拍摄任务比较紧,平日里也没办法按时到学校上课。
姜纹倒也有心思给他们这帮学生们请家教,但在许非看来,他们每个人的学习进度都不一样,与其每天听大杂烩,还不如给自己请个家教来的方便。
“这事儿好说,等赶明儿我给你问问,到时候让他给你打电话。”
杨小林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几个人聊了几句家常,许非便带着耿乐先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静,许非一如既往地过着学校到家两点一线的过程,耿乐逛吃了两天,赶在自己一身腱子肉消失前做起了有氧。
学校里的同学们对许非消失的这段时间感到了好奇,在他们看来,许非就像是一只暂时脱离了鸟笼的金丝雀,总想从他嘴里问出点不一样的见闻。
就像是吃了一十八年菜叶子的和尚,见了豆腐,总想吃两口尝尝鲜。
然后把这股味儿记在心里,扭过头继续啃着自己钵盂里的菜叶子。
这种新奇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当榨干了许非肚子里的见闻之后,一帮同学便像是留在打谷场的麻雀,哗啦一声散开。
只有几个小姑娘,眼神仍依依不舍地停在许非被晒得黑瘦的面皮上,悼念着自己未曾来临便已然逝去的初恋。
这一切自然是和许非没多大关系的,他这几天过得十分充实。
除了日常的学习与睡觉时间,剩余的时候,他都在忙碌着自己的第一个故事。
从剧情、人物,到每个场景的分镜、采光、构图。
每一条确定的分镜头下面,都写满了许非的诠释。
这条镜头为什么要这么构图,光影结构是为了衬托人物如何的心理活动,人物的心理活动又是如何变化的,所引来的肢体动作应该是怎样的。
故事很短,但许非写的很用心。
那天晚上的灵感就像是一捧水,浇灌在心底那团乱麻之上,理清头绪的同时,激发出一簇簇蓬勃生长的灵感。
而许非现在做的,便是有如那辛勤的园丁一般,尽力修剪着枝杈,在自己的能力之内将那些细枝末节舍弃,尽可能的保证故事的完整性。
当人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时,总感觉时间过得很快,许非也是这样,在各种剧本快要完成的时候,许非终于接到了归组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