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里同时涌起对徐广平的感激和对王尊素的恨意,原来人家为的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期待的亲情,而是为了家族的利益。
得亏自己没有做出妥协,不然又掉进了王家人的圈套里。
王文兴说出这番话,王尊素阻拦不及,只能大声呵斥道:“给老夫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儿。”
宋文远冷笑一声:“王老爷何必如此,想必这些话都是王老爷亲口对令郎说过的吧。”
王尊素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抬手指着宋文远哆嗦着手指说道:“逆子!子不言父过,你就这样做人子的吗?”
“出了王家,我就没爹了,王老爷还是收了你那严父的威风吧。”
李煌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打圆场道:“两父子有什么矛盾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何必闹得如此生分。
要李某说,文远你是小辈,理应先退一步,真长公既然已经知道了对你的不公之处,日后必会对你有所补偿。
还有什么事能比一家人和睦相处,共享天伦之乐更值得人去努力。”
“李叔叔不如劝王老爷将王文兴母子赶出家门,这样才更公平。”
王尊素颓然地坐下,长叹一声:“王某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呀?”
徐广平赶紧劝解道:“真长兄稍安勿躁,文远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真长兄的好意,那就给他一些时间,以后他会明白真长兄的良苦用心的。
跟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过不去的,文远也是替自己的母亲感到委屈,真长兄闲暇时还是多去看看宋氏,依徐某来看,真长兄想要与文远重归于好,宋氏才是关键。”
宋文远听得这个气呀,这老徐也忒坏了。
不得不说,宋氏是宋文远的软肋,没有宋氏的庇护,自己这具肉身根本就长不到如今这么大,还不定在什么时候,就被王文兴母子给偷偷弄死了。
“也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以后慢慢来吧。李掌柜,实在是抱歉,文远与你家三娘的婚事老夫也是无能为力了。”
李煌惶恐地站起来说道:“在下哪有什么怨言,只恨自己鼠目寸光,让三娘错过了如此一段好姻缘。”
说着李煌又看向宋文远说道:“文远!从你到了高邮,李某便一直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李某不得不说一句,是李某走眼了。
以文远的心性本事,就算没有王家的助力,也一样能够成就一番事业。
若是文远不嫌弃,日后让三娘给文远做个妾室也是三娘的福气。”
“李叔叔过奖了,小子也没做什么事,不过是徐叔叔抬爱,给了小子施展的空间。”
这话一半是自谦,一半是抬高徐广平的地位,话说的滴水不漏。
王尊素听得暗自点头,再看看坐在自己身旁的王文兴,真恨不得将人给摁回去重新回回炉。
最看重的儿子却被最轻视的儿子比下去了,这让王尊素的老脸一阵阵发烫,哪里还能再待下去,随便敷衍地闲聊了几句,便与徐广平告辞离开。
望着王尊素与李煌两家的马车渐渐远去,徐广平叹息一声道:“老夫今天是好心办了坏事,本想着你们父子只要话说开了,心中疙瘩也就解开了,没想到贤侄在王家竟然遭受了这么大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