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不思只觉得自己想继续看小说。
所以当我长大之后,会成为珀西舅舅这样的人吗?还是爸爸那样的人?阿不思的思维逐渐变得涣散,直到所有人停下了脚步。
他们来到了车厢的最前端,这里是储藏室和员工休息室,一行人停在了一扇厚重的铁门前,门上面镶嵌着一个巨大的铁轮,表面有三十六颗突出的螺母。驯鹿走到门前,拉下了一旁的乘客警报拉闸,沉闷的警报声立刻响起,过了一会,铁轮缓缓旋转,沉入厚重的门里。门从中间裂开,没入墙体内。
前面两侧分别是水房和锅炉房,再往前是一个圆形的房间,地上是网格铁栏,四周是不满管道的金属墙壁,最前方是一道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透过它可以看到火车的前方。而在圆形房间正中间,铁栏杆包围的位置,下陷着一个巨大的火塘。里面翻涌着暗红色的火焰和液态的黑色物质,看上去是火车的动力中枢,它发出深邃的红光和滚滚热浪,在人的脸庞上投设出一块块阴影。
“进来吧。”一个如滚雷般的声音响起,驯鹿领着所有人走到了火塘前面。
“我知道你们把餐车打到我的联络范围之外了,你们想要什么?劫持我?威胁我?快说吧。”火车的声音从墙壁的四周传来,滚滚声浪,涛声如雷,可阿不思明显从它的话里面听出一股倦意。
“您不必这样,火车前辈。”驯鹿打了个响鼻。“我们只是希望您能转个方向,好让这些收到无辜牵连的年轻交通工具免于牢狱之灾,低调呆一段时间。我们没有恶意,虽然他们是我没有见过的交通工具种类,但是我相信他们是善良的。”
“少说几句话,告诉我目的地。我是一条老火车了,遇上这种事的次数比你们想象的多。”
“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好吧,看来你不愿意停嘴。
年轻气盛的家伙们抱着各种各样,或高尚,或下流的目的来要求我。有走私犯,有越狱团,有抵抗组织。我关上铁门,他们就把它粗暴的撕开。我打开铁门讨好他们,最后还是逃不开被欺负,利用的命运。
现在我选择让这整个过程以最快的速度结束,然后等待着那些人失落在时光里。
我活的太久了,见证了太多场循环往复的争斗和反抗。俱乐部总是赢,它们总是被遗忘,这个过程可能持续几小时,几年,几十年,一直都有不同的逃犯,走私犯,抗争者。
于是只要我只需要不断的忍受这份痛苦,不去想,不去考虑,时间的车轮就会滚滚前行,我就能毫无意义的过下去,而损失的不过是一个圣诞夜里去澡盆岛,从远处看看那场我永远也无法加入的派对罢了。
所以现在,你也不必表明你的态度了,还有什么别话要说吗?”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爱斯梅开口了:“我们希望您立刻掉头,前往扫帚墓地,并且接下来我们需要在您的车体上进行一场实验。请不要把我们的所有信息告知外界,如果发现,我们会知道的。”
“我明白。”火车发出轰隆隆的响声,火塘里翻涌起黑色的波涛,车轮下碾出刺眼的火花。阿不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然后被身旁的珀西拉住。
火车慢慢停了下来,随后滚动气咯吱咯吱的轴承,又开始朝反方向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