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瑶十分得意，可念着念着，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先生怎么啦，嘴巴长那么大做什么。

娘又怎么啦，脸红红的。

哈哈哈，是被我惊到了吧。

人前显圣让很着瘾。

玉瑶还要继续，却见先生气呼呼的一甩大袖，骂道：“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嗯，先生很懂，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唐禹在门楣上笑嘻了。

启学先生毕竟是有修养的学问人，拂袖而去前对楚晴劝道：“玉瑶娘亲，虽说育人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但理不辨不明，不打不清！”

“告辞。”

“娘，先生怎么突然走了？”玉瑶不明所以，心说先生莫名其妙的，西门庆惹你了？

楚晴气得胸脯起伏，闭上眼双手按住胸前的跳动，深吸两口后柔声道：“来，进屋我和你细说。”

“好的，娘，我想吃红烧又。”

“好好好，等我，我去找些结实的柳条。”

“？”

玉瑶差点走得很安详。

中午时分，玉瑶抱着饭碗和板凳，步履艰难的来到门楣下。

小心翼翼挪着步坐下，只是不敢坐实，一半屁股悬在板凳外。

“坐没坐相！”唐禹笑骂道。

玉瑶揉了揉屁股，愤愤的辩解说：“坐不了，被我娘揍肿了。”

唐禹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这一个多月来见过无数次玉瑶挨揍，楚晴总是揍一半留一半，气出了，孩子睡觉也不用趴着，能睡安稳些。

这种矛盾，只有楚晴自知自苦，无人述说。

玉瑶狠狠的扒了口饭，幽怨道：“你为什么要害我。”

唐禹懒得和她讲读好书的大道理，胡诌道：“我这是鞭策你好好读书，长大了报效大周……咦，怎么还有红烧肉？”

红烧肉的香气钻进灯笼，勾起唐禹的口腹之欲，直说可惜可惜。

一是可惜美味佳肴无福享受，二是可惜玉瑶年幼，不懂这半边屁股和红烧肉里的疼爱。

瘦肉鲜明似火，肥肉依稀透明，佐酒下饭的无上妙品，却被玉瑶狼吞虎咽的给糟践光。

然后轻轻将碗放在板凳上，好像怕楚晴听见。

玉瑶擦擦嘴说：“我出去玩了，你自己去藏书楼吧。”

唐禹奇了：“你还敢偷跑出去？不怕挨揍？”

玉瑶得意的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半屁股好之前，娘舍不得打我！”

说完，玉瑶就一步高一步低的跑进街角。

你倒是把楚晴吃得透透的。

玉瑶跑了，唐禹也呆不住，见四下无人，悄悄从门楣上下来，准备去刘奇那里，看能不能把人间烟火凑到一百。

就在这时，街角处玉瑶又一瘸一拐的跑回来了。

灯笼幸灾乐祸的笑道：“哈哈，先生又来了？我再给你整几套小词呗？”

玉瑶脸上神色比早间更加慌张，小手连连摆动：“不是，不是先生，是王德元！”

什么？王德元？

唐禹心下一惊，连忙一数周遭的人间烟火。

九十！

差十道！

王德元偏偏这时候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