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爬得很慢。

因为慢，所以动静很小，所以行动格外的沉稳。

这跟玄武的性格很像。

他从来都是性格沉稳的存在。

就像它一贯的战斗方式，以蛇头进攻，而以龟身防御，在确保自身不会被重创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消磨对方，却并不争求一时长短利害。

在一定程度上，玄武的这种沉稳之至的战法搭配上它自己独特的体型，是几乎无解的。

修行吞天道的顺利、深月的长久凝视虽然叫它心思活跃起来，可是却绝对无法改变它的这种已经刻进骨子里对战法和谨慎沉稳的个性。

它很慢很慢地爬进了山。

进山之后，先是感应周遭的妖。

山里最强大的妖，原本是有八只的。

如今却只剩下三只。

山顶居住的那头鹤，玄武对它是完全没有任何想法的。

因为对方会飞。

只要没能出其不意地一击将它毙命，那么无论自己付出多少心血，都拿对方没办法。

玄武其实很想研究研究自己能不能长出一双翅膀。

它也曾尝试过，强用法力让自己飞行。

单纯说飞起来，是可以的。

但没有用。

速度太慢、飞行高度太低、法力的消耗太剧。

玄武只是尝试过，便没有再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

它只是仍旧如过去一半，淬炼自己的壳，和蛇头上的尖牙。

只要不对付天生会飞的妖，玄武就用不到飞行能力，因此练不练都无所谓。

因此，能够瞄准的目标，如今就只剩下山脚下的虎，和山腰处的狐。

虎妖擅长御风，长处是肉体强横，狐妖则是用火和用毒。

一般意义上，虎妖肯定是要比狐妖难对付的。

因为无论是御风给自己加速度，还是强横的肉体带来的直观层面的力量、速度、防御力的加成，都是无需动用法力就能动用的。

这种存在，是擅长久战、擅长奔袭、擅长消耗的。

而狐妖。

可能只是更加灵活一些而已。

无论是火还是毒，都不是催发之后立刻生效的东西。

但对于玄武，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玄武不怕肉体强横的对手。

相反，它其实很喜欢这种对手。

因为这种对手最起码是会跟自己肉搏的。

只要是肉搏，玄武就很喜欢，就很欢迎。

因为玄武是有壳的，也是拥有两个头的。

近身的消耗战，玄武是完全可以依仗着自己的强横防御力与对方换伤的。

更重要的是，虎妖住在山脚下，而狐妖在山腰处。

若是先进攻狐妖，动静稍微大一些，虎妖可能就立刻逃跑了。

为了猎取尽可能多的猎物，玄武的选择是虎妖。

它慢慢悠悠地爬到虎妖的住处附近，稍微嗅一嗅，便察觉到虎妖的巢穴当中，有着很多奇怪的其他味道。

玄武有些迷惘。

两个头相互对视，脚步仍然没停。

玄武越发靠近。

靠近之后，听到几声有节奏的脆响。

它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于是越发警惕起来。

在距离虎妖的洞穴只剩下六百步的距离时，洞穴里发出雄壮浑厚的咆哮声。

“嗷吼。”

随即，玄武看到洞穴中跳出一只通体洁白的大虎。

“你这怪物！”

神念的波动随着咆哮声传递出来。

玄武感受得到虎妖的忌惮与示威。

虎妖低沉地吼叫。

它想要吓走玄武。

可是它也知道，玄武是肯定不可能离开的。

玄武此来，就是来吃它的。

玄武见到虎妖，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