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妖？”巨大的雌虎慵懒地伏在地上，一双瞳子在黑暗中发出幽幽的冷光。

“我不是妖，我是个人。”曾伏虎慢悠悠走近了一些。

“哦，你是人妖。”雌虎打了个呵欠，粉色的长舌卷起，舔了舔乌溜溜有些发痒的鼻尖：“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曾伏虎靠近了几步，确定大虎没有扑击自己的打算，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来同你商量一些事情。”

“放心，我是在寒夜季开始之前就吃饱了的。”雌虎说着，两只前爪揣了起来，将头昂起。

它的意思也很明白：吃饱了，就不会想着吃你了。

“那我就放心了。”虽然是这样说，可是曾伏虎看着眼前硕大的猫儿，仍然有些提心吊胆。

作为动物的本能告诉他，眼前的猫儿，无论是作为单纯的老虎，还是作为一只能够把声音直接递入到自己脑海里的妖兽，都是极度危险的。

应该迅速远离。

但曾伏虎没得选。

漫长的寒夜和眼下陌生而危险的环境让饿了好几天，如今饥肠辘辘的他只有一条路可以选。

变强。

在这个只有妖而没有人的世界里，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变强。

否则的话，就只能变粪。

“你想同我商量什么？小人儿妖。”

“是这样的。”曾伏虎说道：“我能让你不被山谷门口的那只怪物吃掉。”

虎妖打了个呵欠，仔细看着曾伏虎。

这个自称为人的小妖，应该是跟山腰上的那群猴子有些亲缘关系，脑子嘛，大约就是跟远一些的猪妖和狐妖一样很好使，此番过来，多半是想骗自己的。

大猫儿提前吃得饱饱的，这会儿又不犯困，漫长无聊的寒夜，它是愿意同这只小人儿妖玩一玩消遣一下时光的。

“你这么弱，却说可以让我不会被那只怪物吃掉？”虎妖饶有兴致问道：“小人儿妖，说说你的办法。”

曾伏虎点头：“说，当然是要说的。”

“可是山君，在说这个办法之前，我还有些话想说。”

“说啊。”大猫儿揣着前爪，盯着曾伏虎：“我反正没事情做。”

“我如果帮了你，让你不被那只怪物吃掉，你能否保护我一段时间？”

“什么？”

“保护我的安全，帮我寻找食物。”

大猫儿抬起头来，随后又懒洋洋地趴下：“看来你很自信，那我就答应你。”

曾伏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山君。”

“山谷门口的那只怪物，我听我的猪妖和狐妖朋友说，它是一头有着两个脑袋的怪物，对吧？”

“对。”

“那怪物有两截身体。”

“前半截是只带壳的龟妖，后半截是一条没有尾巴的蛇妖。”

那是神话当中“玄武”的形态。

“它很强。”曾伏虎深深呼吸：“而且它会越来越强。”

“因为它修行的是吞天道，具体来说，也就是吃别的妖。”

“每吃一只妖，它就能吸取到对方的法力和元魂。”

“所以它每吃一只妖，就会变强一分。”

大猫儿眼眸中是满满的忌惮：“这怪物如今已经不怕寒夜季的深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