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破了镇压符?”
“那一间石屋,门上封印了条符。你推门进去,那封印便已失效。解铃还需系铃人,一切都是命理定数,天意如此。”
“大师,此话怎解?”
“三年前,你抛妻舍子,种下了此等怨念。如今你浪荡归来,也该有一个交代。”
“大师救我。”陆文亭察觉玄杀口风不对,立刻跪倒求告。
“你罪不至死,不必求我救赎。不过罪孽深重,按我朝冥法,当入十八层地狱,禁闭十年。
若你能将功补过,配合我平息妖孽祸患,可酌情减轻,提升到地狱第七层禁闭,三年后便可恢复自由身。”
“冥法?这是什么鬼,大师莫不是消遣我?”
“恩师李通天受命于天,创立通天阁,隶属当朝刑部,专门收治各种人间鬼魅。神鬼之事,朝廷不便管制,便秘设机构,制定律法,私下整治。
如今世道沦丧,妖孽丛生。更有一些别有野心,借机妖言惑众。若不及时惩治,任其蔓延,必将祸乱天下。”
“那你所言的地狱,里面是不是关押的都是鬼?”陆文亭脸色惨白,全身颤抖。
“七层之下,俱是鬼魅。七层以上,都是一些妖言惑众之辈。”
“哦。”陆文亭长嘘出声,略微松了一口气。
玄杀不再理会陆文亭,目光凝视远处荒芜之间的陆家村废墟,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大师,我这就陪你去陆家村,将功赎罪。”陆文亭满心疑惑,急于揭开真相。
“此刻红日初升,环绕村落的尸气还未散尽。荒村上空,黑气萦绕,不可轻易涉入。待日上三竿,尸气被阳气压制,我们再入村查看。”玄杀一脸阴郁,语气凝重。
陆文亭被他点拨,目光聚焦陆家村一带。似乎真有一层朦胧烟雾蒸腾弥漫,虽然并不浓重,却很是诡异。
“大师年纪轻轻,便可降魔捉妖。英雄出自少年,此言不虚。小生冒昧问一句,大师今年贵庚?”陆文亭心中紧张,耐不得沉默,主动搭讪。
“虚度光阴一十九。”
“一十九岁?竟然与我同年?”
“你也一十九岁?”见他报出年龄,玄杀反而有些惊愕。
“家父多病,为了让我早日撑起家业,在我15岁那一年,便替我成家立业,取了妻室。娘子长我5岁,那一年已成年,娶她入门,可帮扶监护于我。
新婚不久,家父便旧疾发作,一病不起。家父过世之后,在下不得不收拾玩性,开始操持家业。
那时年轻气盛,一心要干一番大事业,便筹集巨额资金,贩卖了良马三百匹。不想中途出了些事故,赔尽了资本,被迫滞留江南。
这一耽搁,便是三年,想不到家业沦陷,故人凋零。”为了博取同情,获得对方好感,陆文亭道出了心中苦衷。
“嗯,我也是三年前抛却家业,只身跳出世俗,入门学道。”玄杀见他与自己同龄,便放低了姿态,口气变得随意。
“大师一身正气,足以震慑一切妖邪。以大师资质,必能替天行道,扫荡世间一切邪恶污秽。”陆文亭见玄杀态度缓和,立刻追拍了几下。
“玄杀出道第一天,便与陆兄结伴,并非偶然,其中定有渊源。三年前,玄杀入道,便与陆兄有些关联。
这一入一出,玄机暗藏,莫非冥冥中自有天意?”玄杀扫了一眼一身褴褛,风尘满面的陆文亭,眼神闪出一层深深的迷惘。
“大师入道,怎会与我有关?”
“三年前,玄杀年方十六,也是一个少不更事的懵懂少年。因不愿过早承担家业,与养父争执,一时冲动,选择深夜离家出走。
玄杀故居,也在这清河之畔。溯源而上七里地,有一处村落何家湾,便是玄杀家乡。
那一夜我一路沿河而行,不知不觉,便到达此处。一个意外的机缘,将我拖入了一场纠纷。机缘巧合,遭遇恩师李通天大人,彻底改变了我之命运。”陆文亭见他话外有意,并没有出声打断,静静地等待他的下文。
玄杀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努力压制某种情绪。然后缓缓舒出那一口气,开启了他的往事。带着陆文亭一起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那一个月色朦胧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