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去崇州,十有八九是要上前线的,我不想耽误她。所以我会把订婚书还给她,如果三年期满我没回来,她还可另寻良人。”
小然是镇子里数一数二的好模样,算不上大家闺秀,那也是小家碧玉。与吕浩远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很早就订下了娃娃亲。吕浩远在镇子上的米铺做活,生活条件也算不错。解君泽难得看见吕浩远如此认真的一面,突然想起了那个女扮男装的言梦,也不知道她回到家会怎么样。
说起吕浩远,两个人也算是年少相识,解君泽刚八岁,师父就派他跟着门派里的买办师傅去给镇里的“月小姐”送信。那天第一次去送信,第一次见到师母,解君泽觉得那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人了,师母十分温柔还给他吃了好吃的点心。解君泽依依不舍地离开师母家里,出门正好撞到了吕浩远。吕浩远天生魁梧壮实,把解君泽撞了个人仰马翻。
“没事吧你。”吕浩远几乎是把解君泽从地上拎了起来。
不远处传来一个妇人的叫骂:“你个小兔崽子,长本事了,会打架了是吗,我的脸都给你丢光了。”
只见一个妇人穿着粗布衣裳,拿着棒槌追过来。吕浩远只好躲在解君泽身后,大喊:“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镇子上的人对于永诀派还是很客气的,因为永诀派的存在,什么山贼土匪、贪官污吏,都不敢来这里,所以吕浩远的娘见到解君泽的衣服,瞬间变了脸色:“原来是小师傅在啊,今年几岁啦?”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解君泽十分震惊,从小到大,他都是在山上长大的,对于女性没有任何印象,而今天一前一后的冲击,让解君泽对女人有了一个大胆的认识:山下的女人不好惹。
“我叫虎子,你叫什么?”这个虎头虎脑的吕浩远先自报家门。
“我叫解君泽。”解君泽则十分腼腆,他刚治好哑疾,话还没有后来那么多。
吕浩远的娘看解君泽瘦瘦小小的,愣是带回家里留了一顿饭吃。解君泽与吕浩远就这样结下了不解之缘,解君泽这一趟多了两个娘,也算是满足了他这个孤儿的心愿。后来解君泽才知道,虎子打架是为了保护小然,真是缘分啊。
“总之,作为国家的一部分,我自然是要贡献自己的力量,打得那戎烈国满地找牙,再也不敢侵犯我毅朝。但是我身后还有牵挂。我放不下。”吕浩远又喝了一大口苦酒。
解君泽也不知道说什么:“乐观点兄弟,又不是不回来了,等你凯旋归来的时候,我一定请你吃饭。”
吕浩远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解君泽补充道:“用我的钱。”
和吕浩远喝了两坛酒,解君泽光顾着安慰吕浩远了,自己的事情却没说多少,于是回山上找师父去了。
“怎么喝了这么多?”凉风伴着丝丝酒气飘入风长老的鼻子里。
“虎子要参军去了。”解君泽侧靠在窗台上任由微风吹起衣袂,不看师父,却看着窗外的明月。
“嗯。”
解君泽突然转过头,眼睛亮亮地盯着风长老:“师父,你为什么要派我去?”
“你该去。”
“可是我还没做好准备。”
“不需要准备,你已经准备好了。”
“我明白了。”解君泽便不再问了,离开了青简阁,一个人跑到那峭壁山顶的花海,看月亮。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见虎子得胜归来与小然成婚,梦见言梦来找自己说要跟他浪迹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