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这次是偷跑出来的。”
解君泽没提问,继续听她说她的故事。
“我生活在官宦之家,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自幼就擅长画画,可是你也知道,我这种家庭很难出门,不去体会人世的画师,不是一个好的画师,虽然家里为我寻来了很多名家画册,但是那是别人的作品,是他们对世间的看法,我想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尘世,再用画笔描绘出来。所以我离家出走了,来参加这个游春会。那幅《牧春》,就是我在路上看到一个放牛娃,得到的灵感。”一说起作画,言梦身上那种小骄傲就油然而生。
解君泽也由衷地称赞她:“你的画,很棒。”
言梦听见他夸赞自己,自然是得意扬扬,继续说:“通过你,我还认识了瞿闲琴师,我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比宫廷里的乐师还要厉害。看来音乐跟画作也一样,需要自由。”
解君泽看见远方传来的笛哨,站起身来,“明天带你进青简阁,后天你便跟着大部队回去吧。”
言梦觉得此刻,解君泽明明就在身边,却和他隔着千里迢迢。离开这里,她就再也不是那个画技了得惊艳四座的少年郎君,而是锁在深闺闭门不出的千金小姐。而他依旧是那个意气风发仗义行侠的永诀弟子。
“好。”一个字,是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的无奈妥协。
解君泽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即使他不在场,也成功抓捕了那帮青衣人,除了那个假扮言梦的男子。而这些青衣人在解君泽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全部服毒了。线索又断了。
言梦回到房里,有些睡不着,点了蜡烛,拿出《凡尘录》细细翻看,确实是一部人物神情描写的大作,看得有些困了,言梦把书放在了枕头下,枕着它入睡。
当夜,解君泽在言梦的门外守了一夜。
游春会在有惊无险中就这么度过了,不少人天一亮便动身启程了,解君泽没去送客,一直等到言梦出了院门。
“好巧啊。”
“答应要带你去青简阁,现在趁大家都在前门,走吧。”
他们是翻窗子进去的,楼里的暗卫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先解君泽把这座楼里最精华的画作卷轴都挑拣了出来,言梦稍作参观后,一整日,两个人就坐在青简阁五层,面对面看书,一句话也没说,一句话也无法说,一句话也不该说。
从青简阁出来,解君泽又在言梦的院门外守了一夜。
第二日等她收拾好行囊,解君泽早已安排好了马车,送她离开。
“一路顺风。”
“保重。”言梦放下车帘,马车行到山湾,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