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会对你们太过苛责,兄弟们吃好喝好,只要记得我那份就行。”
“只是记住,上个月里面死了七个人,这个月最好能少点。否则要是有人追问起,县丞大人那边,我面子就不好看了。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罢!”
说完,就大咧咧的出了正厅。
狱卒跟着送了出去,看着霍连走远,目光深深。
而霍连穿过南面一处角门,走出边巷,刚准备回家,迎面便撞过来一个身影。
“娘的,是谁?敢挡老子。。。。。。”
在县里骄横惯了,突然被人拦住去路,他便气不打一处来,挥起手就要扇过去。
可是手刚挥到半道,看清面前人的模样,霍连身子就一下僵硬住,语气也陡然软化下来:
“爷,是您呐。有事儿您吩咐一声,我过去拜访不就行了!还劳您在这儿等,多晦气的地方~”
看着面前这个用绸布包住半边脸的阴鸷中年人,刚刚还飞扬跋扈的霍连,立刻换上一副狗腿模样。
中年人脸上山羊胡抖动两下,也没说话,一把将人抄起来,像拎小鸡似得,走进无人的小巷深处。
霍连愣住了,误会了什么,带着哭腔道:
“诶,于爷!我的爷爷诶~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绕我一命,饶我一命吧!”
............
“什么?您叫我带几个公差,要拿了杨显?”
巷子深处,听完于童的吩咐,霍连就像被抽光了骨头,脚下一软跪在地上。
“怎么,你不敢?”
头顶上,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他缓缓抬头,就看到中年人已经解开面巾。
在他的右脸,赫然是一道高高肿起的紫青色掌印!
“霍连,是什么给你的胆子,敢和我于童说不?敢和我维扬镖局说不?”
见他犹豫不定,于童两眼一眯,飞起一掌就抽在他脸上。
霍连整个人飞出两三丈远,做了滚地葫芦,直撞在墙根处才停下。
他抬起头,“哇”的一声吐出一蓬鲜血,夹杂着两粒槽牙,就落在地上。
霍连捂着脸,嘴里含混不清,手脚并用着在地上乱爬:
“于爷,我不敢,我不敢呐!只是杨显是长风镖局的少镖头,还有那季大年。。。。。。”
“别在我面前提死人的名字!”
于童脸色一冷,目露凶光:“失踪大半年,他早就死无全尸了,你怕什么?”
霍连哭着说:“就算没有季大年,那杨显也有着武功,我就怕凭我手下。。。。。。”
“不入后天,皆为蝼蚁!没了季大年,你看他长风镖局有胆对抗公差么?你也是老衙门了,民心似铁、官法如炉这八个字,还不懂么?这也要我教!”
见霍连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于童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这样吧,我也不是要你直接打杀了他。毕竟那杨显再废物,性子起了,杀你们七八个,还是易如反掌。”
他右脸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立刻令他想起下午挨的那一巴掌,脸色就变得铁青:
“只要你带人,直接上门召唤锁拿!他要是肯束手就擒,就直接他下了大狱,还有几天苟活;要是敢抗捕。。。。。。”
于童眼神变得微妙:“那就是公开对抗朝廷,别说小小的杨显,就算是我维扬镖局,敢做这样的事,也要被登时碾为齑粉!”
“真到了那一步,你也不用上前,撤回县衙。自然会有人替你去镇压了。”
于童一下揪住霍连的脖颈,提了起来,帮他掸了掸身上的浮土,又仔细擦去脸上的血痕,笑道:
“怎么样?这种买卖好做吧?这里还有五十两,拿去给弟兄们喝杯茶。”
说罢,就往他手里塞了一张银票,后退两步,背靠着墙,脸上似笑非笑,似乎聊以暇整,在等霍连的反应。。
霍连与于童认识了十几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气,狠绝毒辣,有“毒蛇”的外号。
也知道作为距离后天仅有临门一脚的武者,于童一人就有着百人斩的力量,怎么还敢拒绝?
又考虑着他的提议,不用自己冲在一线,就干脆心一横:
“于爷,我去!”
“好!好啊!”
于童大乐,轻轻拍了拍霍连的头,就好似在拍一条忠诚的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