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一名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单手擎一柄长刀英气逼人的男子走了出来。
丹凤眼一迷,意味深长的斜睨向阎乐。
咸阳宫,漆黑的宫阙随着四处响起的喊杀声,一下变的灯火通明,百来盏灯台,让整个殿堂宛如白昼,但却并未照亮扶苏的心。
百来名禁卫挺立殿中,看着那名脸色阴沉如水的男子,大气都不敢喘。
“尔等谁能告诉朕,殿外发生了何事。”
略带睡意的脸上,瞬间被熊熊怒火取代,扶苏一改从前,天下唯我独尊的气息蔓延而出。
“梁红玉,秦战何在。”
扶苏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咬着牙,几乎是一字一顿道。
“禀陛下,梁将军还在宫外,秦将军,据前去求援的士卒回禀,三个时辰前,已率兵赶往函谷,离开咸阳。”
一名脸上斜挂着剑痕的士卒,出身跪地道。
扶苏认识此人,若他记得不错,乃是三年前护送他回咸阳的一员,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但依然让人不敢直视:“是谁给他的权利,擅自做主,调离咸阳禁卫。”
“禀陛下,据士卒回报,乃陛下您下令让赵少府携兵符,传旨秦将军发兵函谷。”
“赵延?混账。”
扶苏仿佛想到了什么,寒气逼人的双眼立马在龙案一扫,果不其然,少了一物。
“报,禀告陛下,北门已失,叛军正向咸阳宫杀来。”
一名浑身血迹,步伐杂乱的士卒冲进殿中急道。
“报,禀告陛下,南,西,东三门,皆被攻破,还请陛下速退。”
扶苏一口怒火还未提上来,三名士卒几乎同时冲了进来禀道。
“还请陛下撤退,我等愿舍弃性命护送陛下出宫。”
百将跪地请命,都已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扶苏万万不能留在此地,否则大秦危矣。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日之乱,扶苏不是没有准备,反而时刻小心着,但让他没料到的是,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赵延,竟会背叛他,用兵符将咸阳一半禁军调走。
但是这还不是扶苏恼火的地方。
看着下方百里挑一,选举出来的禁军护卫,扶苏满脸失望,嘲讽道:“尔等无不是百战之师,一生征战沙场未尝一败,为何今日面临一群乱臣贼子,却溃不成军,莫非是这金碧辉煌的宫阙,让尔等安逸太久,朕要尔等何用,尔等还穿着这身战铠持着那柄利剑作甚,不如丢兵弃甲,跪于殿外,俯首称臣罢了。”
“我等该死,请陛下降罪。”
扶苏一席话,莫不让百将感受到深深的耻辱。
“尔等何罪之有,蝼蚁尚且偷生,人之常情,何来有罪一说。”
事到如今,扶苏也只能凭借挖苦之言,来一壮军心,希望他们能知耻而后勇,撑到百官来救。
若今日他连一群乱臣贼子都敌不过,他又何以扫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