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压压的阴影笼罩在秦军上方,宛如一座山峰被人用力推下,携带着势如破竹之势,毁天灭地之力碾压而至。
“防御。”
跨坐在黑色战马上的蒙恬大吼一声下达军令,率先滚落下马,取下青铜小盾擎于掌中。
“喝。”
二千百将反应同样不慢,几乎敌军射出满天箭矢的同时,翻身下马,几百人为一队的组成一个防守阵行。
青铜小盾虽小,但却胜在人手一面,若用的得当,组成一个退可守,进可攻的盾阵不成问题。
转眼之间,百来座依次叠加成型的盾阵便立起在官道之上,阳光猛烈的照耀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如同一支静静潜伏的野兽,伸出了它最锋利的利爪。
“叮叮当当。”
蝗虫过地般的箭矢倾泄而下,仿佛决堤的水坝,势不可挡的撞击在一面面青铜小盾组成的盾阵上,爆发出雷霆似的巨响。
绵绵不绝的箭矢,就像一名打铁的铁匠,一而再再而三的敲打着它眼中的作品,使秦军百将不得轻易冒头。
“保护公子。”
蒙毅手持长剑,一路披荆斩棘策马冲到车架身前,指挥着百来名将领迅速结阵,保护着车内的扶苏。
扶苏脸上原本从容不迫的神情,不知何时已被一团惶恐不安所取代。
耳听着一支支箭矢在头顶呼啸而过,扶苏才明白过来,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不小心或许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嘶——。”
犹如大雨骤降的箭矢,很快便将整个官道填满。
秦军百将毫无损失,可对于那二千匹战马来说,无疑是一场天灾。
箭矢无情,携带着无坚不摧之力深深刺入马匹雄壮的身躯之中,扬起片片血花,撕咬着它们的神经。
肌肤之痛,彻底使其陷入癫狂,场面顿时混乱不堪,群马奔腾,互相撞击嘶鸣,不顾一切的开始冲击,任由秦军百般安抚,却不为所动。
蒙恬将一切全全看在眼中,心中像是被人用刀割了一刀,这些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随便拉出一匹都能日行千里之外,尽然就这样被全部惊走。
唯一让他满意的是,战马虽受惊而逃,却未造成任何人员上的伤亡,否则不需伏兵逼近,光是一群战马,便能将他们全军覆没。
身为秦朝大将军,一生征战沙场,不下千余,蒙恬岂能不知,骑兵对步卒的杀伤力,之所以选择弃长取短,实属无奈。
要不是那一条条梯次摆列的壕沟,一直延伸到离官道五十步之地,不足已发挥出骑兵的冲击力,蒙恬又岂会轻易放弃。
当然,身为秦国久的经沙场大将,蒙恬在第一时间勘察完地形后,心中已有决断。
原本准备命前后各五百百将绕过此地,一前一后迂回包抄敌军,切其后路,以弓弩杀之,里应外合一举歼灭敌众,奈何命令未下,敌军却提前一步,用满天箭矢射之。
此时若再动,阵行必将大乱,反而会生出诸多变数,所以蒙恬才不得不选择了最笨拙的方案。
这也多亏了箭矢是从两边射出,依照野兽的本性,生命面临危险之下,是不会朝着危险方向逃窜的。
身处车架旁的蒙毅暗幸,多亏自己留了个心眼,让将领把四匹拉车的战马一同保护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杀——。”
在满天飞舞的箭矢保护下,一群伏兵喽啰已逼近秦军百将十步之处,转眼便可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