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在说,认真的?一把枪?你觉得用这玩意儿能干掉我?
麻烦尊重一下咱们行业好不好?
要是有哪家的妖灵被子弹打死岂不是在搞笑......
砰。
宁卫扣动了扳机。
金属的器件在枪膛内轰鸣,火药的咆哮化作明亮的焰火,推动一枚银色子弹飞出了枪膛。弹头仿佛带着神圣的使命,飞旋着正中裂口女的额头。
肉体撕裂的声音,接着像是什么东西被重锤击碎。手枪的子弹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威力,女人的脑袋像被充气到极限的气球般炸开。
没有常人的脑浆和血,只有黑色肮脏的液体。早已干涸的大脑被炸掉了大半,她漂亮的一只眼睛也被炸飞了出去,像一颗弹珠斜射进了侧面的墙壁。
半个脑袋被炸成稀碎,但她却依然站着。剩余半张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裂开的嘴巴以令人惊悚的幅度张开,但并非为了吓人而是她自己被吓到了。仅剩的那只流着黑血的眼睛流露出的情绪也似乎变为了惊愕......甚至恐惧。
我头没了?
被一把......手枪???
没有停顿,宁卫已经毫不迟疑地第二次扣动了扳机。枪声再起,裂嘴女剩下的脑袋也被炸成稀碎,也将她身为一只诡秘事物的尊严轰成了稀碎。
如果她真是传统意义上的鬼,那吃了这波物理超度下到地狱恐怕都得给同行们钉在耻辱柱上,被狱友们当笑话嘲讽到天荒地老。
无头的身躯仰面栽倒,噗通一声摔在了地板上,激起了一阵令人不禁称胸道D的轩然大波。只是此情此景如此诡异,恐怕也只有传说中有着贞子骑士勋章的绅士才有胆量驾驭。
宁卫举着枪,看着面前无头的尸体,情绪十分稳定。
“我就说了,绝对独一无二。”
这具尸体,这种丑陋怪诞的东西,它们就症结的所在。
妖灵,没人知道它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仿佛突然之间,它们仿佛就无处不在了。
很多人说,它们人类自己创造的恶魔。它们来自人类心中的贪婪,执念,欲望和恐惧,新时代里的城市正是滋养这些魔物的温床。
典型的寄生虫,像蛆一样依附在城市的黑夜之中,在阴影里蠕动生长。总有一天会好好下一场大雨,将这些可憎的寄生虫从城市里冲走。
酒吧里其他人也站起了身来。
那些原本像背景一样被忽略的人们,突然之间视线就齐齐聚集了过来。
邻座里左搂右抱的谢顶大叔突然站了起来,僵硬地向这边转过头,那张僵硬的脸居然是一片血肉模糊,仿佛有人拿刀子横七竖八地剁了十七八刀。右边的眼珠已经从眼眶里脱落出来,却被两根筋肉栓缚着无法掉落。
他搂着的女人们也站起身,裙下探出了一根根摇摆的触手。台球桌边的壮汉也丢下了手头事务,有人提起了斧子,有人抄起了电锯。温柔可人的那位女调酒师也离开了她的吧台,但不是走出来的,而是蠕动爬行而来,就像有人抽走了她的骨头,披散着的黑发几乎遮挡了整个脑袋,让那形象无比怪诞......
整个酒吧都开始动了起来。摇滚乐被切成了一曲阴郁低沉的配乐,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它们从四面八方而来,团团包围,封锁了包括门窗在内任何一条有机会离开这里的线路。
任何神智正常的人都无法承受这令人癫狂的压抑。
理论上说,现在自己应该开始感觉到害怕了吧?宁卫想道。
毕竟那是任何一个正常人该做的来着。
宁卫看到自己的胳膊举了起来,举起了那支蓝色怪异的手枪。
一个若有若无的兴奋声音仿佛幻听般在他耳边响起。
它说——
——狂欢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