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走进正屋。如今正屋也已经挤满了人。李洛走到王申面前,道:“我不会习惯,也不要习惯。他们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人,也是爹娘生父母养的。没有人可以随意定人生死!建奴不能,明军也不能!我在这对天发誓:我李洛要改变这乱世!改变的不仅仅是建奴的掳掠,更要改变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改变这人吃人的规矩!要让人人都能吃上饭,有衣服穿,不再担忧春荒,不再担心冬天没有棉衣!我李洛在此立誓!我一定——可以——做到!”
屋内的人都在看着他,而李洛就在那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我一定可以做到!”每一个字他都是咬的很重,像是一颗颗炸雷在炸响。
王申看看李洛,突然深深的一揖到底:“我相信!”这三个字也一样的咬的很重,因为这也一样是一份诺言,一份“生死相随”的诺言!
李淼、李济也出现在了李洛身后,刚才的惨剧,他们同样见到。
“我也相信!”
“我也相信!”二人都斩钉截铁的说道。
而后李洛伸出了右手,平举在眼前。王申、李淼、李济都把手放在了李洛的手背上,就这样四只手叠在了一起。
“鞑子兵!头儿,鞑子兵来了!”瞭望楼里的张大用对下边喊道。
王申立刻爬上了墩台,李洛三人也一起跟了上去。
外面后金兵一共五人,都是一人双马,其中四人身着钉着铜钉的棉甲,皮盔上一根避雷针高高顶起,手上拿着精铁大刀。有一人身着银光铁甲的后金骑士,铁盔上长尾红缨,背上斜肩插着一杆色旗,连马身上也罩着棉甲,手上拿着一柄铁制的长柄挑刀。
无一例外的,这五人都是身材矮壮,马术娴熟,特别是那个银甲骑士,马术的精良更是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操控马匹,不住对墩上大声取笑,一边用各人不懂的胡语叫着什么,气焰十分嚣张。
刘海沉静的声音传来:“鞑子兵五个,有马十匹,四个步甲,还有一个白甲摆牙喇,出战毫无胜算。”
听了他的话,墩内各人都是脸色灰白。
在后金的军队中,军中士兵主要分为三个等级,守兵、步甲、马甲。普通的女真男子,从十岁开始,每三年参加一次考试,达标便为守兵,接着是步甲,再后为马甲。马甲上为拨什库,以马甲内的优胜者选任,汉人称其为领催。拨什库上为代子,又称分得拨什库,就是后世满清的骁骑校。分得拨什库上是牛录章京,便是后金一牛录三百兵之首。
而后金的马甲兵中,更优秀者又被选为红甲摆牙喇兵与白甲摆牙喇兵,便是后世满清护军与前锋营的前身,一个后金牛录也不过数十个红甲摆牙喇与十几个白甲摆牙喇兵。各个都有万夫莫敌之勇。
今天这五个女真兵中,就有一名白甲摆牙喇。而墩内除了王申,有五名墩军,两名夜不收,总共八名守兵。八打五竟然说毫无胜算。这令李洛兄弟难以接受。
“没办法!”王申叹了一口气,道:“女真兵吃得饱,吃得好。体力足,又日日操练,远非汉人所能对抗。反观我们,军粮都经常被克扣,军饷更是早不指望了。别说吃肉,粮食也是要和野菜熬成糊糊一起吃的。怎么和他们放对?”
听的李洛默默无语。
几名女真兵在墩下耀武扬威一阵后,也没有对火路墩攻击,而是掉头离去,这也让墩台上的众墩军放下了心。
但不久又是一队女真兵,足足有四五十人,汹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