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里地保跑了出来,“李尊管,您看看我,我是土桥的狗子啊!你不会觉得我也是奸细吧?”
“啊,是狗子啊。现在世风日下,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得了建奴的好处,变成了奸细呢。变奸细前,也不会告诉我一声。”
地保一愣,随后奴颜卑膝的谄笑道:“李尊管说笑了,我家世世代代全都是李家的佃户,世世代代受着李家的恩典,谁的好处能跟李家相比。”
“少来这套!如今兵荒马乱的,你们这么多人,谁知道都是不是好人,放你们进来,出了事谁能承担!”
“我们这才四十多人,还全是女人和孩子,能出什么事。”一名老人说道。
“怎么就出不了事?我说不安全就是不安全。”
城外的佃户们有哀求的、痛哭的,当然也少不了一起喝骂的。
城头李福嘻嘻笑道:“二公子,这里的大门是不会给你们开的,你们还是去找别的地方吧。”
一名半大小子突然冲出人群,看似要跃入壕沟,冲过去。
李福大喊一声:“放箭!”
一枚狼牙长箭径直的飞向那名少年,直直的插入了他的肩胛骨。“啊!”
一名老人快步冲出人群,扑到少年身上。幸好城上只射出来一箭,老人才未跟着受伤。
老人将少年拖回人群,有几个老年妇女过去帮少年启下箭矢,又在伤口处抓了把土按住,用来止血。
“二公子,您还是别老想进来了,跟您这么说吧,如今城堡防御,全全有二老爷负责,您应该懂得。”
李洛怒不可遏,在城堡外大声喝骂。
“洛儿,这可怎么办啊?如果建奴真的来了,我们岂不是都要被掳走?”杨氏几乎要哭出来。
“妈,您放心,我们现在就去通州。那里城高池深,比这里更安全。”李洛安慰道。“乡亲们!这里不让我们进去,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等建奴兵来到,不如我们另寻去处。这里离通州不远,我们一起往那里去吧。”
通州城离张家湾不过二十多里地,正常行走一个时辰就能走到。此时天已将黑,如果不快走的话,到了戌时中,就要宵禁。而如今烽火示警,那时就更别想进城了。于是李洛带着这四十余佃户,急急往通州而去。
队伍中多是老弱妇孺,男丁都背着粮食,好不容易走到通州南门,城门早已关闭。李洛无奈,只好和众佃户回到土桥村中。
第二日一早,众人再次来到通州城下,要求进城。可是城门守将怎么说就是不开门,李洛再次经历了一次李家城堡的遭遇。佃户们莫不哀嚎痛哭,却又毫无办法。人不怕死,死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最可怕的是等死。现在的李家佃户们就是这种状态。李家城堡、通州城都不让进,而建奴入关的烟火却是遮天蔽日。每天村中都不断的传出哭声。
李洛也是头疼的不得了,自己怎么就这么背!原本好好的去面个试,结果一出门就出车祸死了。好不容易借尸还魂,穿越什么的不说,日子过得好坏也不说,但总不能没两个月又死了吧!正在头疼,门外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李洛奇怪,这是哪里的奔马?
马蹄声停在自家门外,一个声音高叫:“二哥、大奶奶、四弟,我来了。”
李洛赶紧冲出屋外,一看正是李淼。顿时大吃一惊。
“三弟?你怎么来了?”杨氏和李济也已经出来,看是李淼也都上来攀谈。
“我是从李家城堡跑出来的,我爸妈拦不住我。我也不打算回去了,跟着你们。”
杨氏满眼泪花:“傻孩子,你出来做什么,在外边就是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