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萌老师裂嘴调笑道:“吴忧,我看班长那小丫头对你挺有意思的,干脆你就收了他吧。”
正在整理床铺的吴忧听到后身体征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恢复常态,不在意的说:“你想多了,老师。像我这种怪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即便她现在对我感兴趣又怎么样,整过段时间就会讨厌我了吧。”
我从小就能看到妖怪,会说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会做一些诡异的动作,人们都不理解我,都称我为“骗子”“怪人”,试问会有人愿意跟一个“谎话连篇”的人做朋友吗……吴忧心中如是的想到。
萌老师知道他又想起了童年一些不愉快的回忆,肥肉横生的眉头也皱成了一个淡淡的“川”字。
想开口安慰,但又觉得那些心灵鸡汤的话太苍白无力,于是又硬着头皮说:“可是你帮她的家族破除了诅咒,更救了她病危的父亲,就凭这两点她怎么也得以身相许吧。”
“只是间接救了而已,而且当时邪神已经威胁到了我们的生命安全,我们也只是自保而已,谈不上有恩于人家,更不可以携恩图报了。”
吴忧这时已经铺好床,正仰头躺在老旧的实木床上摆了个“大”字型。
童年的经历,早已形成了阴影,让他性格孤僻冷漠,不敢接受他人的善意,因为他怕再次受到伤害。
他的笑容总是挂在脸上,但总是给人一种虚假的感觉。
他总是把自己的心房关得紧紧的,因为那里早就千疮百孔,再也容不得别人进去伤害了。
萌老师这次没有在吱一声,因为他能感受到吴忧内心深处的空虚和孤寂,神色一暗,乌黑的猫眼被厚厚的眼皮盖上,开始假寐起来。
吴忧在床上舒舒服服的躺着,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地乱想起来,如放映机般一幅幅画面飞驰而来——那是今天上午放学后班长来找他的,两人对话的场景。
上午放学后,烈日炎炎,吴忧信步走在凉爽的树荫下,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急切的声音:“吴忧!等一下,等等我……”
吴忧转头一瞥,只见班长喘着粗气,小跑的向他走来,吴忧表情有些不自然:“啊,班长,有什么事吗?”
看到吴忧装傻,班长脸色娇嗔说:
“昨晚你见到那位神明了吗?还有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昏睡在二楼走廊吗?同学们又为什么会集体睡在阳台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班长接连问了三个问题,吴忧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这要怎么和她解释呢?
难道说昨晚其实大家都被妖怪抓走了,然后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直捣黄龙大发神威收服了妖怪后救了你们一命,还有你在走廊里是被一只猫给弄晕的。
不行,这样说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虽然这是事实!
但是搞不好会被当成神经病呢!我估计同学们也不把试胆大会当一回事,他们顶多以为自己走累了才靠在阳台睡着呢,毕竟当时很晚了,要不就要认为自己在做梦。
算了,还是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得了……
班长见吴忧在发呆,以为他又想找借口搪塞过去,急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凌厉的说:“别想骗我,你根本不会骗人,你以为昨晚我看不出来那个一脸邪异的少年是谁?”
吴忧一下子从幻想中惊醒,心里头有些怒气,正要发作时听到班长说“一脸邪异的少年”时便忍不住问:“是谁?”
其实班长也就是诈他一诈,她根本就不认识那个邪异少年,只得装作气哼哼的样子说:“是谁你自己心里清楚,少明知故问。”
是啊,那个邪异少年吴忧还真清楚是谁,面貌和自己有七分相似,不正是吴忧的爷爷吴邪吗?那个曾多次出现在回忆里的人。
不过那只是萌老师变化的外型而已,吴忧能说吗?不能啊!那可是一位逝去的人,还是妖怪变成的……
吴忧目光闪烁的说:“其实我也不认识,估计就是来捡球的吧。”
班长把身子向吴忧倾了过来,一脸纯真的说:“吴忧啊……你就告诉人家昨晚发生了什么嘛?好嘛……这可是有关我爸爸生命的,我一定要知道的。”
少女的体香向吴忧扑面而来,看着近在咫尺的粉色脸蛋,吴忧心脏扑通扑通的拼命挣扎,身体好像被静电流过一样,麻麻的。
他尴尬的回应:“那啥,其实昨晚我害怕就那个……自己先回家了……哦对了,你刚才说大家都在阳台上睡着了。这是怎么回事呢?不会是在玩游戏吧,呵,呵……”
吴忧伸手挠了挠头,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
班长气的直跺脚,脸色涨得通红,正要发飙。
吴忧看到后急忙挥了挥手说:“呐,那个,我先回家了,王姨还等着我吃饭呐,就先这样了,拜拜!”